漫不经心地晃着酒盏,裴屿舟眼底的戾气少了几分,他沉声道:“三品大员,父亲昔日的副将,秦大人,你如今倒是不讲究。” 他这是在骂秦岭饥不择食,德不配位。 一身酒气,还有劣质脂粉香的中年男人喘着粗气,却不敢上脸,只笑着打马虎眼:“哪里哪里,不过是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的玩意,既然国公爷不喜,下次我们换个地方。” “请。” 说着,秦岭亲自给裴屿舟满酒。 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话也甚少说,最后裴屿舟甚至不需要他斟酒,直接举起酒壶大口大口地灌,模样看着是彻底醉了,情绪似乎很是低沉。 最后秦岭架着他出了醉芳馆。 只是两人还不曾到门口,便听到靠在他身上的高大男人低声呢喃:“父亲,我会从秦岭查起……” 原本也有七八分醉,但不至于没了神智的秦岭一个激灵,脚步停下,目光死死地盯着旁边耷拉着眼帘,神色痛苦的男人。 “我定为你,报仇。” …… 后来,直到国公府华贵的马车在视线中消失,晚风中凌乱,六神无主的秦岭甚至不需要小厮搀扶便快步走进马车,报了个地方。 殊不知,原本醉得不省人事,一身黑衣的男人此刻正立于屋檐之上,袍角在风中翻飞,而他的视线紧跟着那辆马车,凤眸微微眯起,杀意迭起。 裴屿舟一路跟着,马车停的地方和他猜的一模一样。 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攥了起来,他望着那座像是在黑夜中缓缓张开血盆大口的宅邸,杀气险些失控。 三年前,若是援兵和粮草早来半日,父亲都不至于丧命。 而负责掩护百姓撤离出城,并沿路接应的正是秦岭。 他们有意拖延,间接害死了父亲。 - 裴屿舟回到府上时,全身都湿了透。 而若梨披着一件月白色的斗篷,怀里抱着一柄纸伞,正站在灯火柔暖的回廊下,安静地等着他。 当滂沱的雨幕中出现那一道高大的漆黑身影时,她忙不迭地撑起伞,迎了出去。 脚上的绣鞋没一会儿便湿了,轻盈柔软的裙摆也溅上了泥水,污痕一块一块的。 看到她,裴屿舟先是愣了片刻,而后便如风一般来到若梨跟前,拿过她手中的伞,将她带到身旁。 却没有让她挨着自己。 将伞都倾到她头顶,裴屿舟牵起若梨的手,加快了步子,却未曾言语。 这条路其实有点长,但对时不时看他一眼,欲言又止的若梨来说,很是短暂。 没一会他们就回到了竹园。 若梨吩咐丹颜和丹青准备热水,想让裴屿舟先去沐浴。 而他却直接将屋门关上,当着她的面将湿衣脱干净,最后只剩一条亵裤。 坐在床畔,红着脸,视线有些无处安放的若梨看着他这般往自己走,下意识要往床里躲,却被男人攥住脚踝,脱去了潮湿的鞋袜。 他将她冰凉的双脚抱在怀里捂,内力游走,没一会儿若梨就暖和起来。 粗粝的指腹或轻或重地挠着她的脚板底,惹得若梨全身紧绷,痒得直笑,眼角最后都沁出了泪珠。 在她招架不住,像是要哭时,恶劣的男人及时收手。 “想我了?” 从衣柜里取出套寝衣,裴屿舟低笑着打趣,大手探向若梨细软的腰,要给她换衣裳。 第64章 回京城 “没有, 就是有点担心……” “我自己来。” 说完,若梨便试着拽出他手里干净的衣裳,但它纹丝不动…… 最后她被他带到腿上坐着, 红着脸蜷缩在他温热结实的怀里。 眼见着他的大手开始不安分,若梨的小脸羞得通红, 耳朵根像是要挤出血来。 “你怎么总是想着那事呀……” 她的嗓音软糯,那一点恼意听着格外娇气, 若梨见他还是不罢手,便鼓了鼓腮帮,当真有些恼了,“你回来都还不曾沐浴,不许碰我。” 那手果真顿了顿, 吻着她的脸颊,在往她喋喋不休的小嘴靠近的男人终于舍得离开几分,“淋雨不算沐浴?” 若梨被他这无赖话气笑了。 “你要不要脸啊?” 他的大手突然捏了一下, 毫无防备的若梨下意识发出声娇婉的嘤咛,继而又将脸埋进他怀里,索性用双臂抱住他的胳膊, 抵死不从。 低笑一声, 裴屿舟舔着她通红的耳垂, 漫不经心地道:“有脸。”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