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多不见,双十年华的春枝已做了母亲,眉眼之间依旧清秀,又多了过去不曾有的慈爱温婉。 她挽着简单大气的妇人鬓,衣着不算华贵,却甚是得体,怀中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 看见若梨那刻也是眸中一亮,笑容满面。 昔日的情谊仍旧历历在目,并没有因为这些年的分别,还有境遇的不同淡去。 余光凑巧扫到书房内正透过窗户看着她们的男人,若梨下意识别过脸,将春枝带进屋中。 两人相谈甚欢,春枝大多在讲嫁给张广后的日子,还有儿子张时勇的趣事,若梨则是简单说了自己眼睛复明的经过。 不知不觉,便已到黄昏。 在丹颜和丹青的陪伴下,抱着喜宝玩了一下午的张时勇难免困倦,依偎到母亲怀里后就开始打盹,没一会儿便睡熟了。 “姑娘,你如今既已是国公夫人,长公主那边可有何打算?” 眼看着时辰不早,春枝便轻轻握住若梨的手,压低声音说起了她此番过来的正事。 成亲那日她也在场,若梨不下跪,还有裴屿舟的纵容,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张广告诉她,这两日朝中已有不少大人将此事参到陛下跟前,若梨恃宠而骄,裴屿舟忤逆不孝的恶名几乎要传开了。 垂下眼帘,若梨沉默了片刻,美眸扬起波澜,虽不浓烈,卷起的仇恨却让人揪心,她道:“我不想看到她,更不可能向她屈膝。” 在心底轻声叹息,春枝单手将儿子的身子往上托,握着若梨的手紧了紧:“姑娘,莫说你,便是我至今都厌恨在心,可就算不看也无济于事,她一日没有报应加身,你便一日无法解脱。” “毕竟你是国公夫人这事已成定局了。” 若梨的眸光因为她的话僵滞,指尖紧了起来,攥得春枝有些疼,但她不曾将手收回,眼中满是心疼。 她们曾是相依为命的主仆,就算身份天差地别,但待彼此的心却始终是真的,对彼此更是有所了解。 春枝此番来就是想竭尽所能开解一二。 毕竟这样的事换在任何人身上都很难接受和面对。 “你们成亲那日,众目睽睽下,国公爷都甘冒大不韪纵容,便说明他是向着你的。” “姑娘,与其让长公主那毒妇一直背后刺你,不如拼一把将她狠狠拔掉,碾碎,再不给她半点伤害你的机会。” 缓过神来的若梨黛眉簇起,尽管眼前清明了些,可又好像还不够清晰。 “我又该如何除掉她……” 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背,哄他继续睡着,春枝看向六神无主的若梨,忍不住摇头。 她终究只是外人,就算想要设身处地,也无法完全理解若梨此刻的矛盾和痛苦。 能做的不过是将心中的看法说出来。 “姑娘,你其实以前就看得通透,但始终在逃避。” “突破口从来都在国公爷身上,长公主也早就已经无法用他来左右你。” “如今能左右你的,只有你自己。” …… 春枝离开许久,裴屿舟忙完公务,进屋用膳时,若梨方才缓缓从内室的软榻上起身,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仍旧一片喜庆红艳的床上。 她说的没错,逃避无济于事,是她进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