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屿舟矜贵的凤眸中布着猩红的血丝,他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人儿,接着又下移到她起伏着的胸口,面色沉得可怖。 “程若梨,你心也盲了?” 他的声音哑得厉害,像是从喉咙里一字一字抠出来的,干涸,又痛苦。 我把你接来身边,好好养着你,府里有的,没有的都想方设法拿来给你,甚至为你搏命,最后就换来你那样的笑容,还有决绝的背影。 “是!我如今什么都看不见了,我只要走!” 白嫩的脸颊被他捏住,尽管挣扎起来很疼,可若梨依旧不停地扭动,小手使劲捶他钳制自己的胳膊,两只脚轮流抬起,胡乱地踢着他的腿。 这些踢打对裴屿舟来说如同挠痒,但它们却实实在在地落在了他心上。 “你放开我!” 想到张翠就在后面看着,她却这般被他困锁,若梨只觉得难堪又痛苦,她又朝裴屿舟吼了起来,满是哭腔的尖锐话语刺得他眉心直跳,神色愈发难看。 “你以为你逃出去就没事了?”凤眸微眯,裴屿舟的语气多了几分冷讽之意。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受伤的手臂在若梨腰间留下一片猩红。 挣扎的动作没有因此停下,若梨哭着道:“只要你不再纠缠我,你母亲定也不会大海捞针!” 捏着她下颚的手蓦然发紧,又很快放松,明明没受内伤,但裴屿舟心口却有血气翻滚,他冷笑着道:“程若梨,没有我护着,别说自由,你能多活一刻就算奇迹。” 后背几乎都湿了,但他依旧站得笔直。 他们贴得更紧,少女的足尖甚至因为他强悍的力气微微踮起。 声嘶力竭后,她的情绪泄了几分,无力地道:“你放我走吧,我不用你护,日后是生是死都与你无关。” “而且你是世子,前途无量,应娶一位门当户对的女子,我配——” 柔凉的唇瓣被堵了起来,若梨的话都卡在了嗓子眼,又滑了下去。 美眸中的泪光好似都凝固了,她恍若泥塑,忘记了动弹。 吻住她的同时,少年抬起圈着她腰的手,劲风刮过,半开的门在神色惊愕的张翠眼前猛然合上。 彻底隔绝了内外。 若梨被剧烈的关门声惊回过神,她又开始拳打脚踢地挣扎,却被裴屿舟轻而易举地钳制住双手,夹住腿无法再动。 他的手微微用力,若梨试图摇晃的小脸被迫再次仰高,她索性闭上眼睛,咬紧牙关,用尽全力抗拒着他生涩却又强势的亲吻,不给他趁虚而入的机会。 即使伤口的疼痛越发厉害,动一动便如刀割,脸色苍白的裴屿舟仍在用舌尖描摹那两瓣饱满而柔软的,带着丝丝少女甜香的唇瓣,有着让人陌生而颤栗的细致与温柔。 唇齿厮/磨,灼热的呼吸纠缠融合,最初只为封她口,此刻他却上了瘾。 即使若梨始终抗拒,没有给他丝毫机会深入,他也甘之如始。 不知过了多久,快要坚持不住的若梨只觉得有异样的热流从尾椎骨向各处涌窜,起初是手脚,最后整个身子都没了力气,全靠裴屿舟放在她腰间的手支撑着。 缓慢离开前,少年轻轻咬了若梨湿润又红肿的下唇片刻,心底的怒意方才彻底散开。 粗粝的指腹拂过若梨脆弱扇动的眼帘,将上面坠着的泪珠都抹干净,他的手便又落在她纤细的后脖颈,不轻不重地捏着,像在为她舒缓仰久了的酸痛,却又更像在威胁。 “让她走。” 依旧将娇小纤软的若梨紧紧圈在怀里,裴屿舟修长的大手却揉捏起她的面颊,逗小动物般,漫不经心。 前提是他的语气正常些。 空茫的大眼睛里又一次泛起泪光,少女倔强地咬着又肿又麻的唇瓣,不停摇头:“不……”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再摇,我就让她永远留在门口。” 这次,裴屿舟的声音多了丝许让人头皮发麻的阴寒。 不知是不是若梨的错觉,他身上的血腥味好像也更重了几分。 可她不甘心。 挣扎着退出裴屿舟的怀抱后,若梨的脚步便停了下来,没再往前去,喉间发出小兽般可怜又执拗的呜咽声。 冷笑一声,裴屿舟越过她大步往门口去。 两扇门再次被打开,伴着刺耳的“咯吱”声,晚风中微微颤抖的若梨抽噎着,又开始摇头,不知是要张翠走,还是在哀求。 半侧过身,少年看着可怜兮兮,摇摇欲坠的小姑娘,浓眉微锁,目光又落在了张翠脸上。 还不走? 瞳孔中流转的似有猩红的杀意吓得张翠下意识后退,离开前,她又忍不住看了院子里哭哭啼啼的若梨一眼。 神色有些复杂。 若没有看到刚刚世子吻她时明明愠怒至极,却又极力收敛的眼神,她或许也不会就这般离开。 张翠相信裴屿舟会护着若梨,可又有些忧心两人的前路。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