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厉的视线扫过另外几具,将他们挨个掀开看了一眼。 国公府的府兵并不在里面,但多半也逃不过被灭口的命运。 和四年前一模一样。 那时母亲他们提早下山,将若梨和当时伺候她的贴身婢女青霜落了下来。 他救下若梨后不久,青霜的遗体便被发现,却是被毒蛇咬伤,不治身亡。 山林中有毒物是常事,当时裴屿舟只觉得青霜丢下主子独自逃跑,落得如此下场是罪有应得。 至于那些要欺辱若梨的僧人,则是母亲下令灭的口。 事关若梨名声,不宜报官声张,裴屿舟也没觉有异。 “这些人无端身亡,你们不报官?” 凤眸微眯,裴屿舟盯着最近的那个僧人,语气探究,周身气场让人不安。 咽了咽喉咙,背对少年,在前面抬的僧人压着声,尚算镇定地回道:“他们几人昨夜饮酒破戒,在后山打架斗殴,被毒蛇撕咬以致身亡。” “佛祖脚下却不守清规戒律,此乃因果报应,不宜声张,有碍寺里清誉。” 一直被裴屿舟盯着,不敢开口的僧人觉得压迫感更甚,像是要将他的天灵盖碾碎,他冷汗直冒,打颤的双腿就快要没了支撑的力气,但下一刻这可怕的气势便散去了。 侧过身,少年没再说话,双臂环胸,看着他们逃似的从自己面前溜走。 世上不会有那么多巧合。 而母亲向来骄傲,知道他已发现端倪,便也不屑再遮掩。 她不仅想摧毁若梨,还要让她生不如死,声名狼藉。 但她的手绝对伸不到这么远的地方,这些事背后定然还有其他人的影子。 抬首望向屹立于山顶的寺庙,春日温暖的阳光给它踱了层金边,倒是比晚上庄严几分。 只是佛像背后不知还藏了多少妖魔鬼怪,却也不见佛祖显灵来收。 收回视线,裴屿舟唇畔笑意有几分冷冽的讽刺。 他转身下山,衣袍因着山风烈烈鼓动,背影挺拔,悍然坚毅。 所有一切,都成了他的背景,微不足道。 - 晚上,裴屿舟又约了王司学和林屹荣在邻仙楼喝酒。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女人怎会喜欢漂亮女人,只有男人才会喜欢,嘻嘻。” 被灌得七七八八的王司学又开始抱着酒壶,笑嘻嘻地给裴屿舟解惑,而坐他旁边的林屹荣则按着太阳穴,别过脸,没眼再看。 王尚书果真是了解这个儿子,才给他谋了个翰林院的清闲差事,否则就这张破嘴,被人套麻袋暴打都是轻的。 翘着腿,少年神色不明地睨他一眼,修长的手指灵活地把玩着空酒杯,低笑着问:“程若梨漂亮?” 无奈看戏的林屹荣甚至来不及将脸转过来,抬脚就踩旁边醉醺醺的人,但对方正巧伸直腿,让他落了个空。 打了个酒气冲天的饱嗝,王司学歪着清俊的娃娃脸,傻兮兮地笑出了声。 他微红着脸,不停点头:“漂亮!” 气氛骤然压抑,林屹荣捂着脸,默默给王司学上了三炷香,心里默念:“走好。” 朋友妻不可戏,更何况裴屿舟言语之间流露出的,对程若梨的态度明显和之前不同了。 王司学这家伙真是二两酒下肚,是人是鬼都敢唠。 指尖依旧稳稳地转着杯子,裴屿舟皮笑肉不笑的,幽幽地问:“你喜欢?” 原本王司学点头还有规律可循,此刻却甚是狂热,他的声音格外坚定,半点不像个醉鬼:“她那么美,声音也甜,跳起舞来像仙女一样,谁会不喜欢?” “要是裴屿舟那混账家伙真退婚,就算我爹打断我的腿,我也要爬过去,求她嫁给我,我一定把她当宝贝供着。” 结实的梨木桌抖动起来,林屹荣及时挪开胳膊,蹬着椅子后退,远离即将爆发的战场。 但醉得不轻的王司学意识不到,只觉得桌子晃得他不舒服,便用两只手撑着边缘,试图将它稳住,却无济于事。 睁着一双迷离的眼睛,他盯着对面的人看了片刻,便抬起软绵绵的手,指着裴屿舟。 “但确实有傻子不喜欢耶。” 林屹荣心里“咯噔”作响,不忍心再看。 香应该也不用给王司学烧了。 “长得好像你。” 话音未落,便听“咔嚓”一声,裴屿舟手里的杯子四分五裂,接着又是“轰隆”巨响。 林屹荣侧脸看过去,便见王司学已经被丢到不远处的软榻上。 只怕明天少不了鼻青脸肿,全身作痛。 轻轻咳嗽两声,顶着莫大的压力和尴尬,林屹荣挪着椅子回到桌前,笑着宽慰裴屿舟:“我知道,你不是贪图美色之人。”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