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了?!让你觉得我和你心有灵犀?!” 垂眸狠狠剜了一眼瑟缩在他怀里,又冷又脏,不像个样子的姑娘,裴屿舟别过脸,运起轻功往厢房去,还不忘怒气冲冲地骂她。 站不起来就早说,他都来了难不成还能丢她在这自生自灭?! 尽管话说完也吃进一嘴冰冷的雨,但还是没灭掉少年心里的火。 他的速度太快,风雨吹在身上又冷又疼,若梨只觉得头“嗡嗡”作响,难受得厉害,身子也冻得有些麻木。 好在裴屿舟没一会儿就到了后院,带她进了厢房。 莫说此刻已快到宵禁时间,就算没有,他也不可能冒着大雨带若梨赶回去。 她这柔弱的身子淋这一会儿都很有可能大病一场,要再淋一路只怕小命难保。 此刻若梨的衣裙全贴在身上,将她虽纤细,却玲珑有致的身段勾勒得淋漓尽致。 喉结滚了滚,裴屿舟猛地别过脸,攥住少女的手,运起内力将她身上的水都蒸了干净。 虽然他自己也湿了个透,但裴屿舟不急着处理,他将桌上鼓鼓囊囊的包裹打开,从里面取出春枝给若梨准备的一身干净衣物丢到蜷缩在床上,依旧在发抖的女孩身旁。 明天她要这么出去,让人看到,京城那些流言很快就能把她吃了。 背过身不再看她,裴屿舟坐到桌边,开始运功蒸干水迹,余光却凌厉地刮过不远处地上躺着瓷碗,里面还剩些许汤汁。 虽不懂医,但迷药的味道他一直记得。 身上已没了寒冷沉重的雨水,可若梨仍难受得厉害,她挪动着酸胀的胳膊,开始换衣服。 当最后一件干净的外裙穿上身时,她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而艰难。 抱紧胳膊蜷缩在床上,若梨像是夹在冰火两重天之间,时而冷得战栗,时而热得发汗,眼前也在一阵阵泛黑。 裴屿舟走过来时,她已经没有多少力气维持清醒。 “程若梨,你为什么要来。” 垂眸凝着小脸烧得驼红,眼帘时开时合,似乎随时都要晕厥的少女,裴屿舟压着火气和狠意,声音平静得异常,因而更透出丝丝危险。 迷迷糊糊的若梨险些脱口而出那三个她深深恐惧的字眼。 最后,少女用力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嘶哑着声,虚弱地道:“是,含霜,带我来的……” 凤眸中划过一抹锐利的冷意,继而微眯,裴屿舟捏住她滚烫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向自己,只不过对上的那双杏眸此刻满是雾气,且里面缠绕的尽是让人哪哪都不是滋味的痛苦。 今天他的耳畔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回响她早晨唤的那一声“哥哥”。 更清楚地记得那时她的神色。 若梨是从皓月院回来的,身边只跟着春枝。 若真的是含霜,她大可以将实情告诉他与母亲,绝不该任由一个婢子摆布,更何况她也没那么大的本事。 除非含霜背后另有她人。 而这个人只会是…… 想到这,裴屿舟的眼神凝了起来,他垂首看向若梨,却在一点点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 但母亲这么做的理由又是什么? 她是父亲救命恩人的女儿,就算真的不喜,也不该对她做这些畜生不如的事情。 至于苦肉计根本是无稽之谈。 如果他今天没想起她,压根也不会有人主动和他提“程若梨”三个字。 府里上下都知道如今二人的关系很僵。 而且母亲晚膳前的话,此刻细细想来更像是激将。 反正那些人他没杀,明日送若梨回去后他就过来审问。 思索时,裴屿舟的视线无意中落在若梨换下的脏衣服上,上面暗红色的,被泥水覆盖住不少的血迹将他眼中的深邃彻底打断。 “扎的哪儿?” 裴屿舟面无表情地将差点伸出去检查的双手背在身后,低声问,语气有几分刻意的冷硬。 “没事……” 蜷缩在床上的少女抖着身子,挤出两个字。 “呵。”像是嘲讽又像不爽,裴屿舟撩起衣袍,在若梨旁边坐下,声音低沉,带点不悦:“有没有事你都得忍着。” “别以为我是在关心你。” 轻轻吸了吸堵得难受的鼻子,若梨此刻连动一动唇角都很艰难,自然也没什么力气来心疼。 可她还是哭了,此刻真是从里到外哪哪都难受。 抱着双臂正要跷二郎腿的少年顿住,半晌他默默地放下腿,只余光扫她两眼,而后低声道:“程若梨,嫁给我有你哭的日子在后面。” 他虽不爽这亲事,却绝不会伤她性命,若是母亲当真憎恶,那她在后宅难有安宁日。 更何况她这身子本就孱弱,可能熬不过多久他便要成鳏夫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