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绝后啊?不是还有个女儿吗?” 高朗一听他这话,忍不住为他纠正道:“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 “是时代不行了,男女才一样!”王二麻子立刻反驳道。 “说的好像你不是你妈生的!”高朗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行了,你们俩也别争了。”在大队见他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的,跟说相声似的,就打断道:“这个女孩子,后来精神状况也出现了问题,一直都住在精神卫生中心。已经有好几年时间了。” “她疯了?为什么呀?”高朗一听到这种精神问题,顿时就来劲了。职业习惯让他在遇到精神问题的时候精神抖擞。 “这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她有严重的幻觉和被迫害妄想症。她妈妈想了很多办法,都没有用,后来只能把她送去住院了。”蔡大队又说。 “她现在还在里面关着吗?”高朗又问。 “嗯,应该还在里面吧。”蔡大队点了点头,接着说:“这一家人是真挺惨的。死的死,疯的疯。一个正常人也没留下来。现在连王河英也死了。也算是彻底没了吧。” “这家人怎么会这么倒霉呢?”王二麻子觉得这事儿有点蹊跷。以他几十年的人生经验来看,这绝对是,王家的风|水出了问题。 “这没人知道。反正我们去的时候,他们的邻居也不肯提这些事儿。只说那醋厂好像有什么问题吧,反正后来醋厂也关了。”关于这些事情,蔡大队不甚清楚。她胡乱的说了几句,便走进去继续探查现场了。 后来经法医判断,这是王河英死了已经有一年的时间。也就是说,傻子至少已经有一年没有回过这个地方了。 那么他会去哪里呢? 这显然成了一个巨大的谜题。 失去了母亲,就等于失去了收入,没有了生活的保障。那么他又是怎么活着的呢? 这一年来几乎没有人在街面上看见过傻子。 他究竟又去了哪里呢? 这些问题,叫王二麻子心头有些沉重。 倒是高朗,在那小破房子里得了一本王河英的日记,在回去的路上看得津津有味。 “你看什么呢?”王二麻子见他如此专心。忍不住回头问。 “她日记里提到了红眼小人的事。”高朗只简短地说。 “哦,她说了什么?”王二麻子一听便问。 “反正好像说的……和你们说的都不太一样。”高朗沉浸其中,此刻其实并不想被打扰,因此回答得十分敷衍。 “不太一样,怎么不一样?”王二麻子又问。 “他和红眼小人的事。和你们说的都不一样……”高朗渐渐的沉浸到了这个故事当中去。眼前仿佛出现了当年的画面。 那一年,王河英十九岁。 为了洗去资产|阶|级的娇气,她在荒山大队开垦务农,什么脏活累活粗活重活都干过。从来没有什么怨言。 她很愿意帮助别人,因此人缘还算不错,有很多朋友。 她长得虽然不算漂亮,但也生得端正。走出去也精神得很。 原本她以为日子就会这样一天天的过下去。却不知道,一切会在端午节那天突然发生变化。 古时候端午,又称为恶月恶日,是百虫出没之日,故而要饮雄黄酒,挂菖蒲以驱邪祟。 这样的日子在从前,是要在家中躲五的。但后来破四旧,人们就再也不在意这些事情了。端午节成了吃粽子的节日。 那一天说来也巧,中午公社里组织了知青包粽子的活动。原本王河英也是要去的,可偏偏那天她亲戚来了腹痛,因此就告了假,一个人猫在宿舍里睡觉。 原本睡午觉也没什么。可不知为什么,那天她一睡下去,脑子便开始发昏眩晕,后来甚至分不清是死,睡死过去了还是昏死过去了。 “她就是在那个梦里第一次见到红眼小人的。”高朗合上了日记本,对着他们说:“那个时候,公社里已经有人见过红眼小人。所以当她在梦里见到他的时候,只当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并没有多想。” “那后来呢?红眼小人在梦里有没有对她做什么?”王二麻子问。 “她没写出来。她日记里只写,说梦见了红眼小人,觉得很害怕。在宿舍里做了一下午的噩梦。”高朗答。 “既然是个梦什么不能写的?看来这个梦肯定不同寻常。”王二麻子说着,脸上浮起了一抹诡谲的笑。 “怎么就不同寻常了?”高朗问。 “日记日记就是写给自己看的。连写给自己看的日记上,都不敢写出做的梦的内容。可见这个梦一定是见不得人的……”王二麻子的表情变得油腻起来。就这一个表情就已经说明了他心中所想……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