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外头讨生活,多不容易啊......” 其实不光是荆州府,连苏州府他也派人去查探了,可依旧没有宝鸢的消息,倒是在苏州发现冯效的消息让姜行舟吃了一惊。 “他不好好的在京中做官,跑那儿去做什么?” ...... 京郊。 寂照庵。 大雪封山,入眼皆都是刺眼的白。 雪天天寒地冻,禽鸟俱绝,愈发显得山中冷寂。 晚凉也换上了灰白的袍子,头发也剃了,戴着一定灰白的僧帽,她打开了院门,见门外站着的是聂忱,语气便不耐烦了起来。 “怎么又是你?不是跟你说了吗?不要再来这里了,我家小姐...不,慧觉师太说了不见,就是不见。” 她作势就要关上院门,可却被一只大手给挡住了。 聂忱的肩上落了薄薄的一层雪,“晚凉姑娘,你去告诉你家小姐一声,就说我算着日子姐姐应是快生了,我想去看看她,你家小姐可有要带去的东西或是带去的话?” 果不其然,不过半柱香的功夫,晚凉便拿着一个大包袱出来了。 聂忱眼底有着浓浓的失落。 晚凉将东西塞进了他的怀中,“里面有我家小姐亲手做的衣帽鞋袜,还有一封信,烦请聂小侍卫带给宝鸢姑娘。” 说完又施了一礼,便关上了门。 聂忱隔着门问,“师太就不想同我一道去看看我姐姐吗?得亏她还视你为知己,现如今她生了孩子,一个人孤零零的在深山老林待着,偏是你心狠,竟去瞧一瞧也不肯。” 话音随着北风吹进了屋中,秦婉捻着佛珠的动作一顿。 她是想去的。 只永康帝派了人在这里,她安心礼佛才是对谁都好的事。她重又闭上了眼睛,继续念经。 聂忱在门外等了一会儿,见山中寂寂,再无声息,便闷着头下山了。 等他到了大槐村的时候,已是除夕。 因着是新年,大槐村里家家户户都贴了春联,挂了大红灯笼,远远瞧着格外的喜庆,有半大的孩子们在雪地里玩鞭炮。 时隔大半年,再次见到弟弟,宝鸢一个没忍住便落了泪。 她在这里,外头的消息一概不知,见聂忱来了,忙问道:“秦姑娘可好?舅舅家的表哥和表姐呢?还有诗沁那小丫头呢?” 聂忱挑了挑眉,打趣道。 “我一路赶来辛苦,姐姐也不先问问我好不好?” 宝鸢打量着长的更壮实也更稳重了些的弟弟,笑着道:“竟还会贫嘴,自然是好的。” 聂忱又将京中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宝鸢。 听完后宝鸢沉默了许久,“王爷他不是那样的人。” 聂忱也不分辨,吵着闹着要去看看大外甥。 先头他到的时候,孩子睡的正香,宝鸢怕他进去将孩子给折腾醒了,现下听到里屋传来动静,便引着聂忱进了屋中。 婴孩长开了好些,比之才生下来那会儿可好看多了,雪白的肌肤,圆圆的眼睛,许是见着陌生人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聂忱瞧,竟也不怕生。 聂忱见了孩子,格外的欢喜。可他笨手粗脚的也不敢抱,只半蹲在床边逗着他。 “快,快些叫舅舅,舅舅可是给你带了好些礼物呢。” 宝鸢见他这样,忍不住笑道:“才几个月大的孩子哪里就会说话了。” 聂忱同他玩闹了好大一会儿,等孩子犯了困睡着后,才正经的跟宝鸢说话。 “阿姐,孩子可取名了?” 宝鸢“嗯”了一声,她正在整理包袱,里头都是秦婉给孩子做的小衣小鞋,甚至还特意做了一件百家衣。宝鸢心里感动,不觉又红了眼眶。 身为女子,遇人不淑,当真是一场劫难。 从前冯芷仪遇到余则成便是如此,小门小户都这般,更遑论天家呢。 “只取了小名,叫昶儿。” 聂忱还欲问孩子姓什么,只到了嘴边又给咽回去了,从刚才姐姐替姜行舟鸣不平他便瞧出,姐姐对那个男人并非一点情谊都无的。 只眼下姜行舟乃是逆犯,人人喊打,两人分开也是好事。 村中虽简陋了些,可宝鸢还是做了一桌子的菜,姐弟二人一起过了个年。 “你以后有何打算?” 宝鸢的话让聂忱生出了许多无力感,他仰头喝了杯中酒,烈酒入喉,直烧心肝,“我除了守着她,便也没旁的了。” 姐弟二人原本说好要一起守岁的,可还未过亥时,便都睡下了。 聂忱难得来一趟,在宝鸢这儿住到了十五才回去。 走的这天,天气放晴,格外的暖和。 宝鸢想着孩子自打出生后还未出过门,便坐了牛车一起送聂忱去了临近的镇上。 正月十五,元宵佳节。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