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邕自然是要为王璨解惑的,不过他并没有直接解释,而是问答:“你一路行来,流民应当见过不少,但那些流民,可有宛城城外的流民这般生活安稳?” 王璨摇头道:“长安,司州之地,流民朝不保夕,生死全凭天意,而宛城之外,学生特意去看过,虽然暂时有些纷乱,但百姓无性命之忧,脸上也无惶惶之色,假以时日,必然安定。” 蔡邕点点头,又问:“那些百姓口中,襄侯是何等人物?” “自然是视襄侯为衣食父母……” 正说着,王璨眉头皱了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些诧异的看着蔡邕,然后又指着那几块布帛道:“就是这般的人物!” “不错,正是如此!” 蔡邕拍了一下手,脸上也露出几分笑意,道:“在你眼中,这上面说述之事,有辱斯文,甚至厚颜无耻,然而百姓闻之,本就心向襄侯,如今只会越发安定,是也不是?” 王璨已经明白了那些东西的用意,其实就是给李易经营名声,但他还是无法接受这种手段,摇头道:“这岂不是蒙昧百姓,如此做法,非是正道,有失气度啊,而且……” 王璨偷偷看了蔡邕一眼,小声道:“先生才学,当世少有,然而如今为襄侯撰写这些……一旦消息传出,对先生名声有碍啊!” 听着王璨的话,蔡邕摇头道:“你啊,到底是太年轻了一些。” 王璨躬身,虽然看法不同,却不会反驳蔡邕。 蔡邕继续慢悠悠的说道:“如果是天下太平之时,百姓自然听从天子与官府口舌,令行禁止,然而,天下一旦生乱,地方镇守之人互相攻伐,百姓就会无所适从,这时想让百姓安宁,寻常官身已经不够,必须要有一个非同寻常之人站出来才行。” “而襄侯,先斩华雄惊世人,再杀董卓震朝纲,这都是寻常人所不能为之事,襄侯却做到了!” “你觉得那些记述之事不可直视,然而,老夫可以告诉你,其中虽有夸张,却是件件属实!” “襄侯单人独骑入襄阳为民请命,此乃人所皆知,两败孙策,飞马入新野,同样没有作假,老夫不过略加修饰罢了,有何不可?” 王璨对此依然不完全认同,只是蔡邕摆明是向着李易说话,你让他怎么着? 蔡邕继续道:“老夫写就之后,将这些事情传于百姓之中,百姓笃信襄侯乃是天生爱民之人,可为百姓保护家园,只此一点,寻常外敌已经难以动摇南阳!” 更加难道动摇李易! 这是蔡邕心中补充的一句。 “你大概觉得这等手段不慎光彩,但我要说,如今天下,长安司隶一带,因为董卓之故,早已糜烂,河北,兖州之地战火正酣,青徐二州,黄巾有复燃之势,扬州之内,袁术更是那害民之贼!” “天下混乱如此,有多少官员是愿意给百姓活路的?老夫不说别的,自襄侯到南阳之后,即便冬日寒冷,可这宛城之外,也无一人饿死,单单这点,天下有谁能做到?” “而襄侯既然有如此善行,我等提笔之人,为其宣扬一番,又有何不可?” 王璨苦着脸,无可争辩,因为蔡邕说的并不差,李易各方面真的挺好的,否则他也不会千里迢迢的来投奔,甚至就在之前,李易还惦记着豫州那边的流民呢。 可是,王璨想了片刻,还是说道:“先生言之有理,学生无可辩驳,只是文章乃是高雅之事,纵然要为襄侯颂扬名声,也当以堂皇大气之言,堂堂正正广而告之,可如今襄侯却是让先生如此……如此作为,这也实在是辱没了先生啊。” 蔡邕笑问道:“你其实是怕将来襄侯也让你写类似文章,对也不对?” 王璨惭愧低头,他还真挺担心这个的,其中感受大概就跟让后世的何种文学奖获得者改行写无脑小白文,真心受不了。 蔡邕叹息一声,道:“起初襄侯强迫老夫如此行事,老夫自然不愿,再加上改了又改,满心怨气,与其争辩,当时襄侯似乎也动了真怒,呵斥老夫,说天下百姓亿万,所谓文章,百姓闻之却不能知其意,还算什么文章,那样的文章作出来又有何作用,难道只是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