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于色,将一个信封交给他:“这是从张家找到的。” 卫衡从中取出一张老旧的信纸, 一目十行,眼底划过一抹惊诧。 这封信出自与玉太妃一同被毒死的张婕妤之手,写明了当年那件事的全部经过。 玉太妃突发银屑病, 郭副院判决定为她酿制五蛇酒,原本与张婕妤没什么关系,之后不久,外家秦家找上门为太后当说客。 太后打算在五蛇酒中投毒, 毒杀玉太妃,可郭副院判医术精湛,酿出的药酒从未出过问题难免令人起疑,玉太妃身故, 太后嫌疑最大, 太后让她讨一坛服下, 多一个不相干的受害者更像是意外,以此摆脱嫌疑。 玉太妃的病是秘密, 知道此事的除了她就只有郭副院判和太后的耳目乔医士的父亲,因而, 她是唯一的人选,作为报酬, 太后会关照她的家人。 话已经说出来了, 拒绝就是死,张婕妤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她痛恨逼迫她的太后,卖了她的秦家, 应下之后留了一个后手,写下这封书信寄到张家,此后,张家可以以此为凭,要求秦家兑现承诺。 张家寄住在秦家的那位小姐那般嚣张跋扈,秦太师那个老狐狸却会容忍,卫衡推测张家手中一定有秦家的把柄,果然被他猜中了。 不过仅凭一封三十年前的书信还不足以翻案,若是太后、秦家、张家口径一致否认此事,便成了一张废纸。 卫衡问道:“乔家那边什么情况?” 玄风道:“乔医士被判秋后问斩,乔家其他人流放。” 卫衡噙着讥讽的口吻:“真凶找到了,太后怎么没有赐酒?” 如果太后没有赐下毒酒,俞家五口无罪释放,他便不会险些失去尚未出世的孩子,这笔帐他记下了。 借由五蛇酒栽赃郭家和俞家的手法如出一辙,毫无疑问是太后的手笔,若是乔家能够指认太后,他手上的书信就会成为铁证。 紧跟着又道:“太后没有赐酒,就由我们代劳吧。” …… 刑部大牢。 乔医士父子和乔夫人婆媳被分别关在两间临近的牢房中。 乔忻坐在角落,双目紧阖,乔医士拿着一块馒头走上前:“吃点吧。” 乔忻仿若未闻,纹丝不动。 不久前,他爹才松口让他进太医院,他满心欢喜地准备参加考核,不想,他爹转头就去陷害俞家,落得如此下场,此刻,他心中满是对他爹的恨意。 乔医士叹了一口气,挨着他坐下。 三名狱卒来到牢房前,为首之人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面是一个长颈酒壶和四个酒杯,他扬声道:“乔医士毒害圣上,栽赃陷害宜芳县主,罪大恶极,太后娘娘特赐下鸩酒一杯。” “不可能,太后娘娘绝不可能这么做!”乔医士又惊又恐,失声道。 乔老夫人战战兢兢问道:“不是说流放吗……” “俞家连孕妇和一岁的娃娃都喝了鸩酒,乔老夫人以为呢?”玄风眼含讥诮。 “真是造孽啊!”乔老夫人老泪纵横。 狱卒打开牢门,乔老夫人颤抖着端起酒杯喝下,软软地倒在地上。 乔夫人退到角落尖叫:“我不喝,我不喝!” 玄风眸光一凛:“这可由不得你!这毒是出自乔医士之手,要怪就怪他吧,对了,你那对流放的儿女这会儿已经在黄泉路上等着你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