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确和定北侯之间约定了一些事情,实不相瞒,沈家人也是其中的一桩,只是没有料到您当时会到江南,又被沈五郎看中掳走要献给主上。”一直沉默不言的陆行也开口承认了此事,有他的加入由不得季初不信。 季初是一个聪慧的女子,这两人都开口说了事实的真相后,她的脑筋也终于开始转动了起来。然后,她脸色一白,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如果说一开始便是那两人的筹谋,那她嫁给沈听松,会不会也是为了迷惑戴绍刻意而为之。 非是她敏感矫情,实在是时机太过于巧妙,婚事完成的太过于轻巧。 “那我同听松的婚事……也是他们筹划好的吗?”她的语气有些尖涩,粉唇也一点点失了血色。 “非也非也!夫人您勿要胡思乱想,主上待您的心思天地可鉴,他绝对不会如此行为!请您千万要相信主上,如果只是为了迷惑戴绍,主上他不会……不会将他最重要的东西交给您。”陆行开口坚定地反驳,他提到了沈听松曾经送给季初的那个匣子,目光晦暗复杂,重重地强调,“那是主上最重要的东西,夫人您一定要好好保管。” 里面的东西是这个天下所有人都想得到的,而主上毫不留恋地送给了夫人,任是谁都无法反驳他的情深。 日后,等到那个匣子里面的东西现世,夫人她就会明白主上待她的心思究竟有多么深远纯粹。 “娘子,您还是和我一起去平京城吧,到了那里您不妨亲口询问侯爷和沈郎君。若是他们利用娘子,施岐即便位卑,也会拼尽全力站在娘子这边。娘子和离断交都是应该的。”不同于陆行是沈听松的心腹,仲北对聂衡之忠心不二,和他们比起来,施岐的心中最为重要的人是季初。 他断然开口,根本不在乎自己会得罪沈听松和聂衡之两个地位无比尊崇的人。 “为何一定要我去平京城?”施岐的话像是一股暖流,让季初有些泛冷的心缓和了过来,她好奇询问。 “侯爷要收拾这里的残余的势力,怕您会有危险。” “主上吩咐过要对沈家动手,他们在此处根深蒂固,一定会危害到夫人。” 二人一同开口,季初悬着的一颗心,彻底地放了下来。 不枉她每日抄写经书,眼下的结果对她而言再好不过了。 戴绍死了,平京城的百姓们无恙,沈听松和聂衡之达成一致,平京城的老皇帝也已经崩逝了…… “我和你们一同去平京城。”数日没有好好的休息,猛然一放松,眼底的青色在她瓷白的肌肤下愈发的显眼。 季初打了一个哈欠,困倦的感觉一涌而上,思考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双青等人收拾去平京城的行李,她伏在床榻上安静地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天昏地暗,季初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醒来的时候她的眼皮微微泛红,却只记得梦中的两个场景,一个很清晰仿佛昨日再现,清静峰上的三清观中,仙风道骨的无为道人朝着她含笑说些高深莫测的话,她终究要做一个抉择、短暂的平稳与安定、千万记得心中的一分仁慈……另一个场景却是很模糊的,像是有那样一个人死了,季初并不知道,只在梦中看到了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可她心中巨大的哀恸告诉她这个人是她十分熟悉的,他的死让季初心悸不已。 一日后,季初在施岐和陆行的护送下踏上了往平京城而去的路途。 坐在平缓行驶的马车上,她自嘲过从重生开始,惯来平静生活的日子就变了。短短的一年时间内,从平京场到潞州城,从潞州城到清静峰,从清静峰到扬州,如今却要从扬州再回到平京城去。 兜兜转转,她不禁对着婢女双青笑道,循环往复竟然成了一个圈,一年的生活仔细算起来比从前二十年的生活还要精彩。 “夫人,照您这样说,不定之后我们还要从平京城再到潞州城去呢。不过到时候您肯定不是再因为和离离开平京城了!”双青顺着季初的话开玩笑,话落之下察觉到自己说了和离二字,连忙呸了两声,吐了吐舌头打了自己一巴掌。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