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信与令夫人有关。”封越道。 邱辞礼貌接过信,并不急着打开,想往案上放,谁知信没有封口,一方丝帕从信封里划了出来,正是清霜的贴身丝帕。 他双目微眯,但很快恢复淡漠,随手将信丢在了桌上,也没有去捡地上的丝帕,只道:“今日我与封兄,只谈正事。” “哦?”封越故作疑惑,“邱兄请讲。” 邱辞微笑点头,“封兄绕这么大弯子将我逼到此处,到底是何目的?” 封越右手按在佩剑上,面上淡然自若,“我什么目的,邱兄了然于心。” “还请封兄明示。”邱辞笑的愈加礼貌。 封越抬手指了指邱辞旁边的信,“邱兄看完信再听我细说。” 封越给他清霜的消息,不过是想扰乱他的心神,推辞不得,便打开信封将信取了出来,展开的瞬间他看到了落款处写着“楚凌”二字。 这个楚凌还真是锲而不舍。 深呼吸后,他迅速看完信的内容,然后草草将信纸扔在一边,略带轻蔑道:“看来楚凌已经投到你的帐了。” 封越让伺候的女使换种茶叶后,才看向邱辞,“不错,你现在是不是后悔当初没直接杀了他?” 邱辞不在意的笑笑,“没什么可后悔的。”说完抬眼看向封越,“封兄有话直说便是!” 封越摊开双手放在扶手上,“也好,我想要的不过是希望邱兄将正在做的事情做下去。” “哦?”邱辞故作疑惑,“你指的是哪件事?我眼前手里正在进行的事情可不少!” 封越眉头微皱,他想要的不过是邱辞能为他所用,后者必定能够猜到,眼前他却故意左右而言他,难道还觉得自己有路可退?“自然是起义之事。” 邱辞慢悠悠的用盖碗荡着茶盏里浮在上面的茶叶,喝了一口茶才道:“这些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王府的人,现在恐怕没有一个人会听我,如此,今夜的乱局与我何干?” 封越瞥他一眼,“你既然知道自己的处境,应该也知道这是自今日能从这里走出去的唯一途径。” 邱辞的手依然扶茶碗上,气定神闲,看不出丝毫慌乱,他轻笑一声道:“既然如此,临死前我告诉你几件事。” 沉寂的夜,冷风经过门窗吹进屋里,竟不及屋内的空气凉。 两个人含笑说着话,其实早已怒剑拔张,站在封越身后的女使额间的碎发已经被冷汗打湿,冷风吹到身上,她忍不住要打寒战,死死的咬着牙想要忍住,身体却并不如她所愿。 半晌,封越道:“说。”言语中已经没有了刚才客气装出来的温和,屋内的空气仿佛在这瞬间结了冰。 “砰”一声,那女使跪倒在地。 邱辞冷冷看了一眼,道:“我朝狼牙山大营的五万大军在我到永州之前便已陈兵封城,其余援兵皆已踏上进程,我之死讯,便是开战之始。” 封越理着衣服,“那又如何?梁国若败,账也算不到我头上。” 邱辞又笑一声,“封兄稍安勿躁,听我说完。”说完又喝了一口茶才道:“我若身死,有关封兄的一切信息会立即出现在梁君面前。当然那些与封兄有关的,不论是梁国旧臣还是我朝的封氏家族都将为我陪葬。” 封越定定的看着邱辞,他竟从那时候就有所准备了。 他对他的谋划讳莫如深,邱辞却像什么都知道一样,后者怎会有此未卜先知之能? 他没来得及说话,邱辞继续道:“那么,以封兄对梁君的了解,你的存在和边境兵祸,哪一个更让他坐立不安呢?” 封越冷眼看他,“我凭什么相信你?别忘了,你的父母妻子还在我手里。”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