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明白无论她和程崎如何分析,都只是瞎猜,没有定论。 “你的意思是,我不是周楠申亲生的,所以他才送走我。” 程崎叹了一声,又提出另外一点:“我记得你和我说过,你们母女被送到小白楼,是周楠申对你们的惩罚。那么惩罚的理由又是什么?” 这一次,周珩沉默了 她缓慢的坐在椅子上,盯着手里的照片怔怔出神。 而那惩罚的理由,她曾经也猜测过,以为是母亲做错了某些事,或是母亲不愿意配合周楠申做什么事,这才被送走。 但现在看来,母亲连假账都做了,还有什么事是她不能配合的? 难道真的是前者,因为母亲做错了什么事,一个让周楠申无法忍受和原谅的事? 周珩半晌没言语,程崎在电话里问:“你还在吗?” 周珩醒过神,这才说道:“其实要证实这一点并不难,我可以做亲子鉴定。” 程崎那边明显一顿,因为周珩实在太过冷静,甚至可以说是冷漠,好似他们聊的是别人。 程崎不确定的问:“你真想好了?万一结果……你有心理准备吗?” 周珩将照片放下,又扫了眼照片上那两个陌生男人的模样,在心里一连自问了好两个问题。 ——知道还有两个亲人,你的感觉如何? ——他们有一个可能还在世,在针对许、周两家,这说明当年的失踪也是这两家人所为,如今你可能也会被牵扯其中,你怕吗? 当问题逐一落下,周珩发现自己的心情仍是平静的,并没有像她最初以为的那样,会被这个资料袋里的东西刺激到。 至于怕,呵,那就更谈不上了。 就算她疲倦了,累了,甚至犹豫了,也从没怕过。 周家的基因早就刻在她的骨子里了,她是梁琦的女儿,一步步走到今天,取代了真正的“周珩”,距离周家掌权人的宝座仅一步之遥。 而这一切,不只是她运气好,也是因为她的胆量,她的心机,她的手腕。 想到这里,周珩说道:“如果我告诉你,我其实无所谓呢?其实就算我是周楠岳的孩子,对我而言也没有多大意义。我连周楠申的生死都不在乎,又何况是一个从没见过,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人?父亲两个字对我毫无意义,我真正在意的,只有我母亲,可她已经不在了。” 几秒的停顿,程崎又一次问:“你真不在乎?” 周珩笑了下,已经无意再继续这个话题,只说:“无论如何,谢谢你帮我查到这些事。我现在只想一个人冷静一下,其它的事等我消化完了再说吧。” …… 电话切断后,周珩在椅子上呆坐了很久。 她很安静,没有半点纠结。 能这样平静的接受这一切,连她自己都感到很惊讶。 可这又是她最真实的感受。 她刚才对程崎说的也都是真的,她对“父亲”的存在一向没有情感羁绊,甚至是厌恶的,排斥的,自小便是如此。 在她印象中,“父亲”就是权威和压迫的代表。她和母亲一直被看管在小白楼里,是因为他,母亲曾经遭受的那些屈辱,也是因为他。 后来母亲毒发身亡,而她被接回周家,整日战战兢兢的活着,还是因为他。 可以说,“父亲”这个词在她心里早就妖魔化了。 它既不温暖,也没有他人所说的“父爱如山”。 哪怕现在换一个“父亲”给她又如何,还不是一个陌生男人,一个从未起到保护作用,也从未让她们母女感受过爱的家伙?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