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闭安静的空间内不疾不徐:“那你是觉得黎漾做错了,没有通知总经办办公室里坐着的,是我的未婚妻?” 最后几个字,他刻意说得很慢,咬字的尾音让人心跳加快。 “我……”纪筝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因为“未婚妻”三个字脸红,但她瞬间觉得头痛,转不过弯。 一瞬间,又回忆起大学初识周司惟那会儿,回回被他几个字噎到说不出话的时候。 乍一听觉得逻辑没错,可不能细想,一细想就会被他带偏。 纪筝摇摇头,试图跟他解释,话还没出口,电梯到达一楼,两边像薄薄的银刀打开。 周司惟率先走出去,大厅里前台此起彼伏的问好声,纪筝暂且把自己的话憋了回去。 上了车,司机在前座问去哪,没等周司惟开口,她抢先报出了地址。 毕竟这次是她要请吃饭,地方早早就选好了。 司机从车内后视镜往后看,见周司惟表示默认,笑着启动车子。 纪筝挑选的地方是疏云推荐的一家艺术餐廊,坐落于江对岸的建筑群高层,窗外明珠塔的夜景尽收眼底,氛围极好。 一路走进去,墙面挂着一廊的油画,餐厅角落的小舞台上,有穿着燕尾服的青年在弹奏钢琴,熟悉的前奏让纪筝脚步微微一滞,下意识抬头看周司惟的表情。 他神色淡淡,好像并没有听出来这是他们曾共同看过电影的伴奏。 也许理工科的男人天生对艺术迟钝,纪筝敛眸,收起自己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他们在服务生的引路下落座,切割方正的落地窗,映着对岸微微的海蓝色,餐厅顶部不知何时亮起星空一样如梦如幻的灯,钢琴曲也随之换了一首,气氛开始变得轻曼。 纪筝却全身都开始不自然起来。 她和周司惟邻桌是一对情侣,二人并坐在一张沙发上,亲密地挨在一起,女人用刀叉切开松脆的金目鲷,喂到男人口中,鲜美奶香瞬间溢满空气。 喂完之后,二人旁若无人般地亲昵起来,女人柔弱地靠在男人怀里,仰头接吻。 偏偏,靠窗的只有他们两桌,那二人坐在纪筝同侧,纪筝用余光都能看得如此清晰,更不用说坐在对面的周司惟的。 她悄悄抬眼,视线里,周司惟慢条斯理地切着一块和牛,舞茸和牛肉的香气齐齐迸发出去,修长的手指握着银色刀叉,好像在做艺术品的完美切割。 见她看他,他撩起半边眼皮,仿佛对邻桌二人的动作置若罔闻:“怎么了?” 纪筝摇摇头,扯出一个心虚的笑容:“没事没事。” 然而仿佛是跟她作对一般,话音刚落,邻座女人甜腻的嗓音撒了一声娇,随后传来细微的,二人唇齿相碰亲吻的声音。 纪筝:“……” 周司惟仍然视若无睹,端起高脚杯,饮了一口冰水。 头顶的星光灯开始变换,由浅变深,顺应窗外逐渐落下来的暮色一起,仿佛把漫天星空移植了过来。 纪筝就快把头埋进盘子里,用叉子拨弄着弹嫩清爽的冰沙扇贝,耳边的声音不大,却像猫爪似的在她心里挠,挠得她尴尬无比。 周司惟淡淡勾唇:“纪筝。” “啊?”她抬头,脸红得像滴血。 “头发沾盘子上了。”他提醒。 纪筝一侧头,见自己耳边垂下的一缕碎发就要沾到冰沙,她连忙勾起来,顺势借口要去卫生间,逃离了这个令人尴尬的场面。 卫生间是浅灰色灯光,纪筝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耳根不知何时也红了起来。 她稍微补了补妆,把头发捋好,平静了好大一会儿之后,确定自己神情无异才出去。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