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或许有戏。 第18章 哭戏 后巷里竹丛掩映,清风徐徐。 时娇轻咬红唇,打量着少年的背影。 他的身姿修长如竹,穿着读书人惯用的天青色长衫,坐在圈椅里挺直悦目。他看得很认真,缓缓翻动书页,不时拧眉思索,似乎半点都没被巷外遥遥传来的街市吵嚷打扰,只心无旁骛地读书。 时娇探身看他的脸,眉清目秀。 应该是个好说话的人吧。 她酝酿了下情绪,因巷中有风吹过,还特地逆着风瞪大眼睛,直到眼里被风吹出潮润的泪花,她才示意红豆轻拍了拍少年的肩,低声道:“这位公子,打搅了。”声音也压得颇低,神情间隐隐难过。 少年回头,便对上一双水汪汪的眼睛。 是个正当妙龄的少女,生得眉目如画,娇憨可人。看她的气质穿着,分明是出自高门贵户,就连身边的丫鬟都穿着绫罗锦缎,环绕在她身侧。 他愣了下,见红豆朝她屈膝施礼,便也起身回了一礼,道:“不知姑娘为何唤我?” “公子是在等八珍脍的牌子吧?” 明知故问的事,少年点了点头。 时娇眨了眨眼睛,方才被风吹出的泪花凝成水珠,垂于眼睫。她站起身,攥着手中绣帕,低声道:“是这样的。家姐隔日便要出阁,离京之前,她想尝尝这八珍脍的味道,权当纪念。我专程赶来,便是为求个牌子,可惜终是晚了一步,不知公子……” “不方便。”少年断然拒绝。 意图被猜出,且刚开口就遭了闭门羹,时娇却并未气馁。 她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压得更柔,“我也知道,凡是提前几个时辰来此处排队求八珍脍的,定是各有缘故。我这般请求确实强人所难。只是,”她垂首抽噎了下,似强忍难过,顿了一瞬才道:“家姐远嫁边塞,这辈子都未必能回来,临行前只想尝尝这味道。” “公子是读书人,想必知道那种地方是极为苦寒的。” 她的声音越说越低,甚至夹杂了哭音。 少年反倒有点手足无措,知是方才拒绝得太武断,又不好唐突,只劝道:“你别哭呀。” 时娇果然停了抽泣,只剩肩膀轻颤。 少年将手里书卷搁在椅中,显然是听进去了,问道:“她隔日就离京吗?” “是呀,婚事催得很紧。” 见少年仍自迟疑,时娇再接再厉,低声道:“家姐性子自幼娇弱,嫁的又是个莽夫,到了那种苦寒地方,定会吃许多苦头。京城里的东西她不好带,唯有这些吃食的味道能留个念想。姑娘家的婚事向来身不由己,这也是她唯一能奢求的。” 说着话,水汪汪的眼睛看向少年。 少年被她瞧着,心中微震。 不止为她的目光容色,更为她的言语。 他姓钟名隐,是玉妩的堂兄。 先前玉妩出阁时,他奉父母之命自扬州上京添妆,而后便留在了钟家,由钟固言引荐到书院读书。今日来这里排队,是因玉妩即将回门,钟夫人知她贪嘴,想求一顿八珍脍来讨女儿欢心。 钟隐知道后,早早就来排队了。 坐着的大半个时辰里,已有二十余拨人来过,见队伍已满,俱失望而去。也有跟他商量的,皆被钟隐断然拒绝。 方才时娇一张口,他不用听下文便知对方打算,下意识便回绝了。 谁知她会说出这番话?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