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到的时候，曲春花两口子正在收腊肉。 见到周小满夫妻带着孩子过来，曲春花高兴得不行。忙去洗了手，就抱余天天。 “你们家老三长得可真好看。有一岁了吧，我这还是头一回见着。” 余天天是在城里出生的，做百日也在星城。曲春花家托人带了礼去，人没有到。中途周小满倒是带着孩子回来了两趟，可也没时间到王家拜访。 “可不是一岁了，能走路了吧。”王孝敬笑眯眯接过余安邦递过来的烟，转头也去逗孩子。 “还不会走吧，你看他这么老实。”曲春花不确定地看向周小满。 余天天在她怀里乖乖的，一点都没有要下地要走路的意思。 周小满哭笑不得。 “他会走路了，就是有些懒。能躺着就不想坐着，能坐着就不愿意站着。这会有人抱着，更加不乐意下地走路。这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慢吞吞的，一点都不急性。” 曲春花哈哈大笑：“那说明咱们天天聪明，知道怎么舒服怎么来。” “他就是懒得出奇，”余安邦给王孝敬点了烟，笑着道，“上头几个哥哥出去玩，他压根就不动。宁愿在屋里呆着。以后估计会是个大懒虫。偏偏他妈还不觉得什么，说随他去。” “每个孩子性情不一样，没必要强求。我们家那个小的也是，越大越古怪，一天都难得跟我们说一句话。”曲春花说起一直在屋里没出来的儿子王志强。 周小满这才想起了正事。 “干娘，你上回说让我带参考书，我拿了过来，数理化都有。你让志强好好复习。争取明年考个好学校。” 周小满从随身背的布袋子里拿出来一摞参考书，放在了八仙桌上。 王孝敬顿时笑出了满脸褶子。 “那敢情好。有了你们的参考书，我家志强明年应该能考个好大学。”又朝卧室的方向喊，“志强，出来跟你小满姐安邦哥打个招呼。” 过了两分钟，房门才打开了。王志强一脸蔫吧吧地站在了周小满面前。 他跟周小满两口子打了招呼，拿了参考书，又进了屋。 王孝敬气得指着他的背影破口要骂，被周小满拦住了。 “他这么大人了，给他留点面子。我看他在屋里应该也是在学习，咱们就别打扰了。” 曲春花忍不住也跟着数落了几句，到底给儿子留了几分面子，转移了话题，说起纺织厂的事来。 众人闲聊着，周小满慢慢听出了不对劲。 “如今纺织厂效益不太好吗，我怎么没听我妈说。” 曲春花就苦笑。 “跟以前比起来，确实差了很多。听说如今有许多地方都不要布票了，我们的东西如今卖得并不好。厂里的效益自然就不比以前。如今除了正常发放工资，节假日的福利几乎没有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王孝敬补充道，“咱们纺织厂还算好的。听说隔壁副食品厂，效益更差。谁让国家如今同意搞什么个体户。咱们这里受冲击算小的。听说有的地方，端铁饭碗的都要干不过个体户了。”M.ＺＧ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