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余秀莲见周小满红光满面,余安邦乐呵呵,就知道这两口子和好了。 她不由心下松了一口气,下意识的,就朝周小满的肚子看去。 两人结婚也快一年了,怎么还没有动静。 诶,过两天,她去庙里拜拜菩萨去。 周小满不知道婆婆的愿望,她跟余安邦一道收地笼子去了。 这回,攒了四五天,才勉强攒够二十斤黄鳝。 “再送上一段日子,怕是就没有了。”周小满叹气,“又少了一笔进项。” “其实也赚不了几个钱,还累得慌,”余安邦道,“咱们存折上的钱,就是再建两栋房子,也还绰绰有余。” 黄鳝从四月初开始送,现在是十月了,平均每个月赚八十块,到现在,也有四百多。 而余安邦之前出去一趟,回来就有好几百。当然,自从没跑北边,收入减少,一个月下来,也有一两百。 算上她做腊泥鳅小鱼仔山莓酱蜂蜜之类的吃食,再加上草药,刨开家里日常用度的开销,余秀莲吃药的钱,如今存折上,已经有一千多将近两千块。 在红旗公社,可以说是大户人家了。 也难怪余安邦看不上送黄鳝。 要是能光明正大做生意,周小满也不乐意每天苦哈哈自己放地笼子。 只要找好销售渠道,她坐在家里收黄鳝,每斤只赚几分钱,利润也相当可观。 可惜了。 不过,说到建房子,周小满就道:“你去队上问过没,咱们要是再建房子,要不要新批地基,还有红砖,会不会卖给咱们?” “这事,我早问过大舅。如今队上的地,都是国家的,倒不用你说的手续。不过,大舅说,咱家要是建房子,也不是不行,最好就在现在的位置建,把老房子拆了,直接盖新的,也省得别人说嘴。” 周小满不吭声了。 前院后院都种了菜,她当然也舍不得。不过,一想到要跟彭寡妇家继续做邻居,她就不太乐意了。 “那红砖呢,上哪里买?” 余安邦就笑:“我媳妇就是会享受。我也想建红砖房,像镇上的那样。也省得一到梅雨天,家里的地潮乎乎的粘脚。我去打听过了,镇上的红砖厂,说是所有的红砖只卖给国营单位,给人家建房子,人家都不乐意来。” 她早就该预料到的,周小满叹气。 “要不,咱们就用土砖建房吧,等明年开春,我就做土砖。在咱们现在的基础上,再加盖两间。以后孩子长大了,也住得开。” “以后再说。” 周小满不太乐意。 土砖房子,她实在不想住了。 因为土砖房子屋顶没有封顶,一到雨天,外面下大雨,里面就下小雨。到处得用盆接。运气不好,床铺都会打湿。 有时候,风大了,她就担心屋子会不会塌。 这还不算什么,有一回,她看到房间里的墙壁里,钻出老大一只老鼠,差点把她吓死。 要是住红砖房子,就没有这个烦恼了。虽然红砖房夏天更热。 哎,她还是太心急了。慢慢来吧。 要再过几年,乡下也都会建红砖房。到时候,电也普及了。日子就会好过很多。 现在啊,还是将就住着吧。 下午,两口子就去上工了。 生产队的茶籽该摘了。 白河生产队的山上,漫山遍野都是茶籽树。有些茶籽树,是种了七八年,树就长得很高。 最高的,有七八米。矮的茶籽树,也有两三米。 生产队的社员们个个都是爬树的好手,几乎不用梯子,嗖嗖地就上了树。 如今已经是十月底,茶果外面的绒毛退得差不多了。 茶果色泽艳丽,或红或黄,大的有土鸡蛋大,小的也有金桔子那么大。 生产队以家庭为单位,按重量计工分。 余安邦爬到树上摘茶果,周小满与余秀莲则在树下捡。 摘下来的茶果,全都扔进箩筐里。 到了傍晚的时候,大家挑着箩筐,就去生产队公房交茶果。 丁会计一手记账,那边的记工员就记公分,花了一个多小时,才理清楚账目。 摘回来的茶果,全都堆在队上库房的角落里。 沤上六七天,茶果的油分就更多了。 趁着天气好,将茶果挑到晒谷场翻晒。 晒几天,茶果就自动裂开,黑色的茶籽自然脱落。 那些没有分离的茶籽,就人工剥出来,用筛子筛干净。社员们人多,花个把小时,就弄全扬干净了。 晒干净的茶籽,再晒上十来天,才能拿去榨油。 忙活了大半个月,周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