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江氏背部重重地着地,楼层不高,可艳红的鲜血仍旧汨汨地从她的裙摆处流淌出来,霎时就在石砖上蔓延一地。 江氏当场晕厥了去。 姚思浅愣怔半晌, 却见江氏的贴身婢女香菱拔腿奔上前, 沿途不断扬声呼喊道:“来人啊!来人啊!贵妃娘娘见红了!” 香菱嘴上高喊着, 目光却死死地盯着姚思浅这边,眸子里是说不出的狠戾。 这下,姚思浅才恍然明白过来。 所有的事情早在江氏怀上身孕时, 便已埋下深根。 江氏是个出色策划者,百般精心地布置了这场局,逼着众人与她共同沦陷其中。 小至刚才用来支开魏旻言的小招数,大至华城公主和亲北芩……处处皆藏有她的手脚。而最终目的,直接指向那把龙椅。 可是,事情真的会如她所愿吗? 眼看香菱的叫唤声,逐渐把驻守在附近的侍卫引来。姚思浅自知现在若是逃跑,必然会被当成作贼心虚处理。 谋害龙裔,轻则废妃,重则全族跟着掉脑袋。如果皇上真要定罪,她只怕讨不了半点好。 思及此,姚思浅不禁咬了咬牙。 从这点高度跳下去,左右不过是在床上休养个把月,总也好过被皇上三言两语赐死。 刚抬起脚,她的双腿就微微打着颤,根本无力迈出步伐。姚思浅索性把双眼一闭,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似的,跨出一大步。 正当此时,身后却陡然响起一串急促的跑步声。紧接着,她就被拉入一个无比温暖的怀抱。 “你这般不知爱惜自己,可有想过我的感受?”魏旻言紧绷着眉,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厉。 姚思浅愣了愣,还没来得及回答,又听得底下像炸开了锅似的,人声沸腾。 “快,快把贵妃娘娘抬回广阳宫!” 香菱张口调度着人手,待情况逐步稳定,才转而将矛头指向城楼边的姚思浅,“是她,是她将贵妃娘娘推下楼的!还不赶紧把人拿下!” 领头的侍卫迟疑片刻,眼见事态严重,恐怕无法大事化小,便把腰杆挺直,拱手上前道:“娘娘,冒犯了。” 魏旻言反手就将人护在身后,眉一蹙一扬间便添了几分硬气,“你们谁看见太子妃动手了?没凭没据的,也敢拿主子当犯人?” 闻言,那侍卫顿了一顿,脑海中尚未寻出合适的回答,就听魏旻言猛然喝斥道:“还不给本宫退下!” 他语气严厉,似要将满腔怒火全部倾倒而出,直把对方吓得身形一震。 这些个将领总免不了有武人的尊严,被魏旻言这么一吼,虽有短暂的震惊,却还梗着脖子,道:“话虽如此,可方才毕竟只有太子妃娘娘在场,皇上难免有话相问。” “还望娘娘随臣移步广阳宫。否则,皇上若是怪罪下来,谁也无法担待。”说罢,他便侧身一引,“请。” 魏旻言见状,牵着姚思浅的手紧了又紧,才道:“别怕,我陪你走一趟。” 时隔几日,再次走在长街上,姚思浅却觉得比起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来得惶恐。好在魏旻言的步调没有半分凌乱,仍旧平平稳稳的,给了她不少安全感。 可魏旻言自个清楚,他的心脏跳动实在过分剧烈。想抑制,都抑止不住,也只好将面色把控得纹丝不乱。 “如果……” 姚思浅刚试探着出声,就被魏旻言一口打断,道:“你想问什么,如果父皇要追究?” “我……” 本来准备妥当的说辞,让他这么明明白白地提出来,反倒叫姚思浅无话可说。 “我与江氏母子交手过多次,有胜有败。”魏旻言叹了口气,声音中夹杂着些许愧疚之意。 “这不会是最后。” 姚思浅自知,魏旻言是因此事牵连到她而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