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至一半,姚思浅却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改口道:“眼前倒是有个事情,只是不很容易。” “你讲讲看。” 姚思浅也不与他绕弯子,张口直言,“我和太子的婚事近了,能否让华城公主留下来观完礼后再去北芩?” 闻言,陈亭珺仅仅思索片刻,便爽快地应承下来,“这和亲的日程向来是礼部在与北芩交涉。凭我陈家的人脉,这事儿不成问题,你且放心吧。 ” “多谢。” 姚思浅这厢刚刚松了口气,东宫那里便得了风声。 这会儿,梁湛听着下人的禀告是越听越气,越气越恼,只恨不得立刻冲去英国公府质问当事人这是怎么回事。 人都还没过门,就敢跟陈家的小少爷纠缠不清,以后岂不是要上天?偏偏,里头那位主子一心悬在太子妃的身上,也未必肯听得进劝言。 万一说错了话惹得殿下不快,遭殃的是自己。但是不说么,他又吞不下这口气。 梁湛不知不觉间开始来回走动,步伐走走停停。 起初,魏旻言还无心理会,但那串脚步声实在过于烦人,扰得他终于按耐不住内心的不满,猛然抬起头,喝斥道:“站住!” “心浮气躁的如何成事?” 梁湛听后,也知道是自身有错在先,就躬身请罪道:“臣知错。” 魏旻言抬眼轻瞥他几眼,见他面上略有难色,便不再多加责备,只说:“罢了,你平时也不像个急躁的人。说吧,什么事情竟叫你这般为难?” 既然殿下已经发了话,梁湛也只得照着现有的资讯和盘托出。 说完,他本以为魏旻言免不了要大怒一场,却看后者停顿半晌,冷冷地问道:“他们谈的什么,可听清楚了?” “没有,我们的人离得远,瞧都瞧得不甚清晰……” 魏旻言不由嗤笑一声,“什么都没听见,也敢空口编造这种谣言,是活腻了吗?” 梁湛仍未反应过来,又听魏旻言像个老父亲般念叨道:“她今儿个穿得不多,不知是否着了凉。赶明儿你把那件新制的雪狐毛背心送去。 ” “是……不,不是。”梁湛迟疑了一阵,终是忍不住提出疑问,“殿下难道不怕,主子真跟人跑了吗?” 魏旻言执笔醮了点墨,垂下头,在书卷上勤勤恳恳地记录着读书的心得,并未分出多少心思来回答。“你是觉得陈亭珺比我好,还是觉得我看女人的眼光不行?” “臣不敢。” 待魏旻言注记好最后一行,嘴角却是不经意扬起微笑。 “他还不至于构成威胁,我的女人也不至于做出这么逾矩的举动。” “殿下说的是,是臣多虑了。” 正当梁湛由衷地为自家殿下和太子妃的情坚暗自动容时,魏旻言重重地撂下了毛笔,同时间在心底冷哼一声。 他自个不信归不信,可谁允许外头的男人随便近她的身了?找个时间,非得好生警告警告不可。 而此时,躲在幕后的始作俑者则绞紧了手帕,气得直咬牙关。“真是没一件事遂心的。” 檀香本就是为着填补舜华空缺,而新提拔上来的婢女,行事自然格外的小心翼翼。 “今晚虽说是舜华姑娘侍寝,但王爷方才特地着人送了碗冰糖燕窝来,可见这心里还是挂记着王妃的。” 姚思柔舀了勺燕窝汤,却不着急入口,反倒是细细地打量了一会儿。这盏燕窝瞧上去呈现乳白的色泽,香气浓郁,是今早御前赏赐下来的贡品。 看来,魏旻德倒真是有点上心的。 思及此,她鼻尖溢出一声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