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这是什么风,把你们俩都给吹过来了?” 卫旸拱手朝她拜礼, “孙儿来给皇祖母请安。” 拱手的一瞬,他视线越过交叠的手,向上瞟了眼立在太后身边的元曦, 确定人的确是在这里, 便淡淡收回目光,不再多言。 连瑾却是个跳脱的性子,见本尊都来了, 也懒得再同那姓卫的浪费时间。恭恭敬敬地朝太后行了一礼, 便看着元曦, 大辣辣道:“各位的时间都很宝贵, 本王也便不卖关子。实不相瞒,本王今日过来,不为别的,就为向曦和郡主提亲。” 他边说边抬手,招呼人把聘礼搬进来,大箱小箱的,足有十来个。大至绫罗绸缎,小至珠宝首饰,应有尽有,光是夜明珠就有十好几个,都能穿成串儿戴在脖子上。 瞧这架势,莫不是把自己在北颐的全部家私都带过来了? 北苑的宫人嬷嬷都瞪圆了眼,私下窃窃交谈感慨,直叹这位异国王爷的诚意。随连瑾一道过来的南缙仆众也跟着与有荣焉,腰杆子都直起来不少。 东宫那边的内侍们却是白眼翻上天,忍不住阴阳怪气地嘀咕: “这有什么?铜雀台从来不缺这些劳什子,郡主要多少,殿下就能给多少。” “就是,郡主可是咱们北颐的第一美人,多少人排着队求呢,凭这些俗物就想娶郡主,做梦!” “还是说,在王爷眼中,郡主就只配这些死物?” …… 内侍们你一言,我一语,说得有鼻子有眼。 南缙之人听完,心中自然不快,叉腰跟着讽刺回去,诸如“说了半天,也没见你们拿出个像样的东西,亏得还是在自个儿家的地盘上呢”、“说咱们没诚意,那空手过来的岂不是该挖个坑,先把自己给埋咯”……之类的,不绝于耳。 两边谁也不让谁,太后又似有意想让两人争上一争似的,只勾着唇角,闲闲地在一旁整理自己的衣袖,愣是一个字也没说。 元曦夹在中间,颇为尴尬,虽说两边都在吹捧她,然这样被拎出来评头论足,也实在叫人心中不适。 她绞着帕子斟酌言辞,琢磨该怎么把这桩乌龙给打发回去,那厢连瑾就先开了口:“只是这些俗物,自然不配给曦和郡主相提并论。” 说着,他从怀中摸出一个藏青布料的小包,万分珍重地放在掌心,呈托而上。 连瑾在九州也算个家喻户晓的人物,好东西也是见了无数,能叫他如此宝贝的,怕是比几大箱金银珠宝还稀有珍贵。 大家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不约而同地伸长脖子探看。 藏青布料“唰”地揭开,没有夜明珠的闪亮,也没有金银的贵气,就只有一堆红黄相间的粉末,在阳光下轻闪。 风一吹,众人鼻子都禁不住发痒,直想打喷嚏。 埋怨声此起彼伏,别说东宫,就连先前对连瑾赞许有加的北苑宫人,眼下都忍不住抱怨,“什么东西这么呛人,莫不是拿着什么至毒之药,想坑害我们?” 有那见多识广的,很快便认出来,“这该不会是辣椒末子吧?” “辣椒末子?那不是做菜的玩意儿,也能拿来当聘礼?瞧不起谁呢?” …… 质疑声越发喧嚣,甚至都有人牵扯到两国矛盾上,直斥南缙这是在故意折辱人,压根没把他们北颐放在眼里。再吵下去,怕是都要打起来。 连瑾却丝毫不为周遭的吵闹声所扰,只昂着头,挺着胸,坦然直视前方。 太后笑了笑,一改先前坐山观虎斗的姿态,终于肯开尊口,称赞道:“王爷有心了。” 争吵声戛然而止,旁人纷纷投来不解的目光,瞧了瞧太后,又使劲盯着那堆辣椒末子,想知道这“心”到底有在哪儿。 元曦却是知晓的。 辣椒并非九州所产之物,若不是近年海运兴旺,大家伙只怕现在都还不知这物什究竟是什么。便是如今的北颐,大多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