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烤全羊,完全没有以前吃的那种比较干的口感,滋滋地冒着热气,油水渗出来,让人垂涎欲滴。 大家喝的却是红酒,据说是为了下午座谈有些精神。东主说,晚上才是喝白酒的时间。邻座的人低声对冬子说到:“他发了财,据说给学生的工程队当顾问,得了不少钱。毕竟,他是可以影响设计的人。” 一般工程,如果按国家标准来核定利润,除了你偷工减料,利润率是不会超过15%的。但如果可以影响设计院,将设计标准定得更保守一些,那利润的增长,就大了去了。 冬子问到:“这不是腐败吗?” “不是,那是青海那边的工程,如果不设计保守一些,高寒地区及暴雨风沙,会影响寿命。只不过设计保守,导致工程量增大。增大了分母,分子也就相应增大而已。这不算是腐败。况且,他当技术顾问是合格的,毕竟他亲身经历过青藏铁路工程,比这个,难多了。” 利用技术挣钱,其实是对他多年研究与所学的回报,一般人,根本没这个资格。 东主与大家敬酒寒暄过后,邀请陆处长说话。 “我知道你们想改造一个时代,但我们今天正在改造时代,为什么不直接面对现实,非要写小说呢?” 通信专家的意见,代表了大家的心声:“我们不是干这个工作的人,你跟费主任当然是。我们只是过一下想象的瘾,就当是认真在玩一个游戏。” 这其实,也相当于孙总所说:换脑筋。 “刚才费主任讲的他们那个实验,其实,我们在那个地方,同时还进行了第二种试验,结果与费主任他们的,高度相关。” 开发计划署,是一个扶贫组织,这两拨人有交集是经常性的,但这两拨人的社会实验如此高度相关,也出乎大家意料。 “我们知道,要隔绝贫困的代际传承,是最伟大的社会运动,不管你是穿越到唐宋还元明,你都要面对这件事。今天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这些。那么答案呢?宋代最伟大的历史学家司马光就已经总结出来了:教育。” 这位处长文科知识丰富些,毕竟是官员出身,长得像农民,但这正是他宏大叙事的基础。世界上最宏大的,莫过于田野了。 “我们搞教育,得有依据。你们要过去搞工业化,教育绝对是一切的基础,如果不是教育,所谓再造,就是个笑话。评价教育,可从两个维度来进行。一个是教育时间,一个是教育效果。” 这才是行家,比在座的人,要准确得多。可见,术业有专攻,不是说你聪明,懂一些科学,就可以准确把握了。 “有国际组织统计,一个国家的公民教育,人均增加一年时间,gdp就增长30%,大家想想,这个致富的方式,是不是最稳定最快捷的?” 大家以前不知道这个数据,只是凭个人感觉。当听到这个数据时,许多人惊奇地张开了嘴巴,发出了“喔”的赞叹或者怀疑的声音。 “那么,知道增加教育时间这事,只是任务的开头,关键是如何增加。就像你们说要回去搞工业化,只是个想法,如何搞呢?哪个国家不想富裕呢?不想搞工业化呢?为什么搞成了的,只是少数国家呢?是他们没有聪明人吗?不对,主要是方法与条件。” 这一段问话,其实很有说服力,空想不解决问题,只有实际在田间地头干的人,才能够找出办法来。佛教有一句话叫:说食不饱。我们的俗话说:不能画饼充饥。 “我们在印度做了对比实验,把大家想象中的大部分因素都考虑进去了,目的,是想增加人们受教育的时间。既然教育对脱贫与进步的费效比如此之高,任何在这方面的有效投入,都是划得来的。” 下面有人说,得有更多的老师,有的人说,得采取奖励的办法,像打疫苗一样。还有的人说得更直接,比如免除学费,比如捐赠图书,比如立法强制等。 “我举例说明,因为因素办法太多,我举出其中四种办法,加以对比。我们选择一个地方,按当地学龄孩子的总人数,平均每名学生投入100美元的基数,分别投入四个方向,来看最后的效果。” 又是一个双盲对比实验,这在医学上,尤其是药品临床效果实验上,最为常见。目前,这种办法,已经渗透到社会学研究中去了。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