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小袁发出了灵魂之问,并且对瓶把剩下的啤酒吹干,以强调语气,但冬子总觉得,他宁愿相信爱情。 如果说他们的讨论很是高级,把爱情这事谈论到哲学的地步,有些钻牛角尖的感觉。但还剩下什么,却是现实的。桌子上剩下杯盘狼藉,冬子不得不应付这油腻的东西,用热火冲洗虽然很快,但手上的油脂,仍然很麻烦。 而小袁,却什么都没剩下,他跑到厕所一阵吐,好像要把胃吐出来似的。冬子给他泡了蜂蜜水,安顿他睡下,自己到了床上,一看时间,已经超过两点。 好在白天没事,看资料也是由自己掌控,并且,有咖啡提神,不把瞌睡,恐怕是上班的最低职业要求吧? 这段时间,冬子在驾校学习的进展很快。驾校是个流水席,来来去去的人,如河流一般。但这里是一个学习的好地方,冬子看到了各种层次的人。 在这里,有公司的白领,还有利用假期回家期间学习的名牌大学生。还有底层的年轻人,有的想跑出租车,有的想搞货运。人们阶层混杂,但在此地,各种阶层都没用,师傅才掌控着一切。 这个驾校生意好,不仅是它能够保证业余时间的学习。更重要的是,它跟交管部门的关系很好。一般来说交管部门对新学驾驶的人,上车学习时间有控制。一般不到两三个月时间,不考试的。但是,这个驾校,在学员学习时间上可以做假,管理部门也睁只眼闭只眼。 冬子终于又请了一次杨哥,以春节加班发了加班费共同庆祝为由。其实也是安慰杨哥,他刚被师傅骂了一阵。 他们师傅平时脾气是很好的,但是过完春节后,不知道哪根筋坏了,脾气突然暴躁起来,动不动就吼,声音还特别大,表情也开始变得增狰狞。 冬子有一次倒车移库时,少看了一眼后视镜,就被他吼到:“我怎么教的?没学爬就学走了?” 冬子只好抱歉地对师傅笑笑,没有反驳。毕竟,从小到大,冬子的性格,本身是柔软的。他倒车移库,已经很熟练了,只需要看一次后视镜,操控就非常有把握。当然,明天就是去考场了,师傅不能得罪,万一他不给自己报名,岂不耽误时间。 而杨哥挨吼,只是因为看到师傅脸色不好,自己学得也不是很熟练,误把转向灯,打成了雨刮器,被师傅骂了。骂的时候,话还很难听。杨哥马上刹车,气冲冲地从车上下来,师傅也下车了,挑衅地问了一句:“想不想学,不想学,跟老子滚!” 都充老子了,这把杨哥惹火了。你是师傅不假,但我是交钱来学车的,按理论上说,消费者是上帝,你不就是会开个车吗?有什么了不起?杨哥当时的心态,冬子很是理解,但为了避免扩大冲突,冬子还是上前,拦下了,准备冲上去的杨哥。 杨哥找驾校负责人投诉,别人最后的解决办法是,给他换了一辆车,再不在那个组了。所以,安慰杨哥,成了冬子应该做的事。 “跟我充老子,我一脚都把他蹬爬!”杨哥跟着冬子来到烧烤摊时,杨哥还愤愤不平。 冬子劝解到:“杨哥,莫跟他一般见识。他从春节过后,人就变得不正常,原来态度还是很好的。估计啊,春节期间,家里有什么不顺的事,所以才这样的,哪个人没得点事呢?” “屁,我不晓得他们这帮子人?”杨哥说到:“原来人家把他师傅师傅地叫,埋下去的头,抬起来了,怎么,现在要吃人?” 这一段话,冬子不太理解,看着冬子的眼神,杨哥作了解释。他的父亲就是司机出身,所以,他还是有发言权的。在最近的这几十年,司机的社会地位与经济收入,在人群中,相对而言,是一个持续的下降过程,人在走下坡路时,就会积累大量的负面情绪。 在二三十年前,私人是没有车的。车辆都是工厂或者单位才有的,那时的司机,可以说是最标准的技术工人。他父亲在他小的时候,总会给他们,隔三岔五地,带来各种好吃的水果与糖果。因为,他父亲当年跟领导开车,别人送领导的东西,总有他的一份。 后来,工厂经营差了,父亲下岗开出租,地位就明显下降。当时,杨哥已经读初中了。但最开始的骄傲还是有的,父亲出车前,总是把车子内外洗干净,戴着白手套,很正规的样子,当然,最开始,他的收入,还比工厂多些。 再到后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