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啥意思?” “董事多了,说话的人就多了,有些事情就比较复杂了。反正,高层的事,我没机会知道,但传闻还是有一些的,据说新来的一个董事,带了一个班子过来,向各个部门安插人,反正我们法务就有一个,号称副部长,总爱挑我们毛病,与部长之间也有面和心不和的状态,我们做事的,最怕这个了。” 冬子一听,不太好理解。他从来就没有大单位工作的经验,也不知道上面矛盾与下面员工之间的关系,觉得比较新鲜,于是,追问到:“你干活拿工资,有什么呢?” “我倒是,小罗卜头,没人拿我们怎么样。我们组长就麻烦了,一个文件,两人批。如果出现两们领导意见不合的时候,怎么办?” “听老大的呗,怎么办?不听正部长,难道还听副部长的?” “你说得简单,但组长要当官的人,可不这么想。正部长是有能力,从业务上还是规则上,听他的倒没错。但副部长是董事的亲信,如果他要搞你的事情,你是没办法的。所以,两边小心,两边都受批评,搞不好的。” 冬子没想到,一个正经做事的人,还有这种烦恼。在他的人生经历中,只有容城的爹爹是最大的官了,但爹爹当校长,并没有透露这方面的烦恼。 “我觉得,依规做事,正直做人就可以了,没必要在两位部长中选择,按正确的来就行,只要问心无愧,何必计较呢?” 小袁笑了笑:“冬哥,你这是圣人要求,哪个做得到呢?当官不站队,怕是当不成。领导为什么有矛盾?争的是下属听谁的话。你不听我的,就是我的敌人,我就要想办法治你。不想站队当不成官,站错了队,前途全毁。” “不至于吧,凭能力吃饭,凭本事打工,像你这样年轻又是律师的,还怕这个?” “如果你安于一辈子做一个做事的,那你这样想也行。但如果你想发展,想往上走,必须得站队。我跟你举个例子吧,前面有一个生产部的组长,因为一件小事,没听那个董事派来的副部长的话,只是一件小事,就被为难了。” 这种事,更引起冬子的好奇,他问到:“什么事,这么扯?” “其实是小事,就是那位组长执行标准问题。一般原材料进来,除了质检部门抽查质量以外,生产部门的组长,其实相当于车间主任,也对原料质量有发言权,也要在最终报告上写出质量意见。这位组长对杂质率的评价,写得细了一些。这个细是生产部长,也就是厂长要求他这样写的。但是副部长私下找他,要他不要写得这么具体,他没干,按部长的要求,把写得细的交上去了。就这么个事,大还是小?” 冬子问到:“只是写法不同吗?原材料是合格的?” “是合格的,当然即使是合格的原材料,也有杂质率。杂质的含量各有不同,可以写具体,也可以不写具体。不具体的写法很简单:某材料总体合格,杂质率总体多少,符合生产要求,对产品质量影响不大。当然也可以写具体些。比如:每一项杂质含量是多少,原因是什么,这就具体了。” “他写具体没有错啊?” “当然没错,原因分析也到位。” “是不是进原料时,是副部长的关系,他不想过多地暴露问题?” “不是”。 “那副部长就没道理了,既然不影响你任何关系,你为什么要这样管呢?” “这是一道命运攸关的测试题,副部长逼着组长这么做是有意的,看你是不是敢因为他而得罪部长,看你是不是他的人,或者说,看你能不能做他的人。听话,在官场涉及到忠诚,是第一品质。” “企业是挣钱的,怎么搞这么复杂呢?” “政治无处不在,因为企业确实是生产的,但是生产后如何分配,就涉及到权力了。董事会是一个分配机构,你在董事会的权力,体现为分配的能力。这个我不跟你过多地说,反正,我们这种没权力的小罗卜头,涉及不到政治。当然,如果想当官,就另当别论了。” 冬子不太明白这其中的危险,只是隐约觉得,这种大企业,要学的东西很多。但他始终坚信一条,凭能力与实干吃饭,是走得通的。就像沙和尚一样,努力地走正确的道路,就会成功。冬子只是好奇:“那位组长,后来怎么样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