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红文本来就生气,这么一来差点被气死。 她一个人哪里比得过用电池的录音机? 好死不死的,张秋雪和孙九言还住在二楼,她爬都爬不上去,最后满腹怒火而来,恨不得自爆才离开。 随后,宋秋生那边也像模像样地给了她一个结果,曲策把所有的责任都担了,问张秋雪原谅不原谅。 张秋雪当然不原谅,她千里迢迢跑过来又不是来做圣母的。 不过,她原谅不原谅意义不大,滥用职权这种事,就算张秋雪不追究,上面也要追究。 曲策自己只是个小职员,他长于军区大院,从小和谢宏伟一样,学习的东西都是大院里的那一套。 不过他这个人散漫惯了,受不了队伍里纪律约束,当兵之后没多久就跑回来了。 曲家第二代就这么一棵独苗,在各方面齐心协力下,给他找了一份轻省又安稳的工作。 他这个人过惯了家里安逸的生活,平时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反正他家里人都身居要职,他在外面想借谁的势就借谁的势,算是猖狂惯了。 否则,按照韩千钧他们那种人的仔细,当初在北川,绝对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周思南。 这人到底要怎么处理,张秋雪说不清楚,只是坚定地表达了自己的立场,不接受道歉,坚决要求赔偿,赔偿302厂在这几个月来的重大损失。 宋秋生也是奸猾,大手一拍就同意了,说是等奶粉重新在国营商场上架之后,按照每天的销售量赔偿张秋雪这几个月来的损失。 又过了两天,孙九言忽然来找张秋雪,说是带她去见个人。 “什么人啊?” 张秋雪已经计划着要回去了,闹不清孙九言要干嘛。 “你去了就知道了。”孙九言神神秘秘的。 他带着张秋雪在一条条巷子里左拐右拐,张秋雪腿都要断了,孙九言才终于推开一扇小小的院门。 这是个典型的小四合院,面积不算大,地方很偏僻,不过收拾得十分干净。 院子里有一口井和一颗枣树,树下是石头的石凳和石桌。 孙九言带着张秋雪一路进去,屋子里烧得很暖和,躺椅上躺着一个脸色惨白的十分干瘦的男人。 张秋雪见过这个年代特别特别多瘦小的男人,没办法,他们早年挨饿,亏了底子,但像这个人这样苍白的,好像随手一把就能让他命付黄泉的,张秋雪没见过。 她下意识连呼吸都放轻了一些,“孙大夫,你不会是让我来看病吧?我不会啊。” 谁知道躺在椅子上的人竟然笑了,“你就是张秋雪?” 孙九言立刻在旁边点头,帮着介绍张秋雪。 拉着张秋雪在一边坐下,就听人问:“秋雪牌奶粉,是你做的?” “是我们302厂生产的。” 张秋雪看了看孙九言,心中虽然诧异,可隐隐地大约知道孙九言做了什么了。 张秋雪把302厂的建厂初衷和经过慢慢说了一遍,对方听得频频点头。 狭窄的屋子里只听摇椅嘎吱嘎吱响,等张秋雪说完了,对方也眯上了眼,让他们走人。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