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媱和袁灵蓓想了想,掌门虽然明显在包庇金学芝,可金学芝确实没有需要和魔修勾结的必要,他可是掌门最得意的弟子,平日里也没有接过什么单独的任务,往常都是和越万殊一起出去。 她们又想到越万殊,随即摇了摇头。 不可能。 优优就这样在半空中看了一天一夜。 寂雅陪着她。 期间,她面上没有半点悲伤愤怒或是喜悦嘲讽。 很平静。 可寂雅并不会觉得她没有情绪。 到了化神期,优优的情绪放得很开,七情六欲揉杂在一起,本该浓烈,却如同海水般漾开,并不聚在一起。 当情绪散开,就如一粒盐被无尽的淡水稀释,纵然它本身咸到发涩,稀释后也微不可尝,无影无形。 她,在想什么。 曦光微露。 优优抬眸瞧向天际。 没有改变,也没有意外。 她师父无辜,却被草草定罪。 金学芝确是魔种,他们却想方设法证明了他的“清白”。 人的复杂程度,是之界的魑魅魍魉都不能比的。 因此越万殊可以一剑破万敌,却险些陨落于同门之手。 幸得世间一切包括人在内,都不是非黑即白,只看一念之间的善与恶,谁占了上头。 经过这么多世界,她再是避世间困苦,也早就明白。 她已不再为这些人气恼,心底有一丝不知名的感觉划过,是单纯觉得可怜也可笑。 她也有恶念。 她将魔种引入寒山剑宗,虽然一切走向都是为了最后控制魔种救世,也好让越万殊得道飞升,是好事。 可她不愿再踏入寒山剑宗,将整个寒山剑宗蒙在鼓里,即是她最大的恶念。 不甘或是怨恨所致,那都不重要。 当前寒山剑宗掌门鄞清顼确确实实将魔种当成了最重要的弟子。 心血,资源,一箩筐倒向他。 当魔种真正长成,捅得天地破败血海翻涌苍生遇险,到那时,付诸心血的鄞清顼,包庇了魔种的寒山剑宗,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她就是要看着寒山剑宗培养着转生的越万殊也养着魔种。 她就是要在寒山剑宗悔之晚矣的时候再踏着他们的心血与气运之子平分功德。 他们将越万殊剥皮拆骨吸髓又弃之敝履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成为他人的垫脚石和工具人呢? 她如今并不气愤,也不激动,她只想要静静地,看一个结果。 此时离当年,已过去好远。 修仙岁月里的短短二十余载,于她而言,似乎过去了很久。 她的师父已经躺在那里,太久太久。 她算着一年又一年的生辰,时间,就仿佛被拉长了。 “想要做什么吗?”寂雅问她。 优优转头,轻道:“我们去下棋吧。” “好。”寂雅颔首。 寂雅感知到了优优那近乎于“无”的情绪状态,他虽不懂无情道,但……他希望她此时,可以转移注意力到别的事物上。 友人在侧,陪她看了一天一夜的戏码,太过辜负,倒不如下一局。 优优与寂雅来到无量海上,踏着浪花,优优意念微动,灵识轻扫,挥手布局。 伸手请尔,一步,即入棋局。 入她阵法,眼前赫然成了独立的空间。 寂雅落“地”,足下波纹漾开,如同流水。 他们此时,也正是在无量海上。 以此间天地为局,抬手,即是一子。 你来我往。 黑白莹莹落于天上,宛如星子。 优优神情已彻底松懈,单纯地在下棋。 寂雅看她,似乎又回到了初见时的模样。 她并不冷漠。 她温柔且灵动。 是这世间美好的一种。 纵使是天地,也会慈悲。 * 对于后夙而言,这二十几年他真的感觉见了鬼,魔种找不到不说,计梦近来有些太过嚣张了。 她的境界竟然已经在他之上,只差一步,就要飞升。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