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所幸,蔺右看起来是完好无损的——就是不知道是死是活。 “啧。” 这啧的一声是花发出来的,对于它而言,苍涂山已经没什么养分了,它还想消化了这个送上门的猎物,结果这家伙为一截手骨就把他吐出来了。 蔺白照顾着被捅伤的蔺溪,蔺音见蔺右出来了,连忙上去查看他的情况。 蔺右的脉搏微弱气息几近于无,除了被妖物所困的影响,也是太长时间没有补充食物和水,蔺音赶忙拿出一小颗药丸给他吞下。 玄异门几人现在是一人照顾一个伤员无法动弹了,舒子殷也在扶着阮季迟,优优独自一人对着那虚影说话。 “手骨给你。”优优这次没有扔过去,而是伸出了手,等“她”自己来拿。 “她”缓慢靠近,伸手想拿那截手骨,将要碰到时却听见优优冷漠地说:“自欺欺人有趣吗?葛鸿羽?” “她”拿过了那截手骨,拒绝再靠近优优,也不想再听到那个名字。 然而在那截手骨上,优优下了一个咒。 优优抱起了琵琶,这次她没有吟唱,就是在慢慢拨弄试弦,等到差不多了,弹了一首曲子。 ——当前情况下她倒是没那么多风雅的心思,是卜算结果让她弹的。 那咒会放大情绪,曲子是个引子。 这苍涂山现在的模样,无法用因果报应来简单总结,可以说这个葛鸿羽和这朵花,都造了很大的孽,不管原因是什么,现在的苍涂山,除了它们再没有其他东西了,整座山都空了,哪怕是曾经村子都是罪人,整个苍涂山的生灵却不至于此。 更何况真相究竟是什么模样呢? 这里看似浪漫美丽,一鬼一花都十分无害的模样,但是它们所作所为,却并不亚于当初与舒景澄初见时遇上的那厉鬼伥鬼。 他们已不能被拯救,已不配有轮回。 咒发挥了作用,听到这曲子,“她”嘶吼起来,身躯化作了那妖异的蝶,却又被困住了一般,只在原地狂乱地舞,那并非实体的花顿时也化成了零星的碎片。 舒子殷手里的花见此也扭动起来,试图挣脱舒子殷的手。 舒子殷哪里会让它逃走,狠狠揪了一把它的叶子让它“冷静”了下来。 那些蝶重新融入了枯骨中,那枯骨变成了一个满身伤痕的青年,从外表来看,甚至称得上文质彬彬。 他确实是葛鸿羽。 * 人不想面对一件事的时候,大脑会有多极端呢? 染上时疫的,不是任茵,是葛鸿羽。 任茵一去不回,他们都说他被抛弃了,他不信。 他同她青梅竹马,他最懂她是怎样的人。 可他最后也没能等到她来,他的魂魄走了很远,想要再见她一眼,然而最后却是在一个坑洞里看到了她腐烂的尸骨。 就为了那一株花。 那一株入药的花。 他见此心头大恸,意图吞了那株花,花也不是吃素的,一花一鬼斗起来,最终谁也没能吞的下谁,反而成了共生。 葛鸿羽恨自己染上时疫间接害死了任茵。 他恨自己无能,也恨村子抛弃了他们。 他过于恨自己,也过于爱任茵,于是在花的幻境里他迷失了自己的记忆,他固执地认为自己是任茵,而那葛鸿羽,不过是负心人。 于是他就变成了任茵,折磨自己的那一堆骨头。 于是他就借着花的力量和花的贪婪,吸干了整个苍涂山。 * “是这样吗?”优优停下来,转头问花,“似乎还是和结果有些差异呢?如果是这个真相的话,也算不上阴差阳错的悲剧啊。” 花气鼓鼓:“我不知道,他篡改了我的记忆,把我弄乱了!” 舒子殷却笑了,他掐紧了花茎道:“你才是能制造幻境的本体,你会被篡改记忆?谎话连篇,我看你当我的口粮倒是好。” 优优想起了花造的幻境,眯起眼睛猜测道:“你造幻境都有两重,你是不是也欺骗了葛鸿羽?” 花又故技重施,闭合了花瓣,一副打死也不说的模样。 阮季迟本还在闭目调息,见此,一言不发,拔出轻虹直接砍断它一半的叶子。 舒子殷目前只是说说,阮季迟向来只做不说。 花在一阵惨叫后大喊“我招我都招”。 真相对葛鸿羽本人来说比较残忍。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