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缪赞了,雕虫小技,不足道哉。”林洛也不是矫揉造作之人——我没想在你面前装逼,你非要偷听,那就不能怪我剽窃了。 “兄台太谦虚了,敢问高姓大名?”辛弃疾拱手笑道。 “在下范……范林。”林洛斜瞟了一旁默然不语的冯京一眼,并没有说黑无常的名字。 顿了顿,他又问辛弃疾:“先生为何去而复返?” “给你送金簪来了。” 辛弃疾抬手露出手心的簪子,无奈摇头:“这金簪,我本想送给翠花……谁知她竟和别人赏灯去了。” 林洛讶道:“还有姑娘撇下幼安先生?” “柴米油盐酱醋茶,我家是一样不少,但也一样不多……翠花的决定,我能理解。” 说着辛弃疾把金簪塞到林洛手里:“我与兄台颇为投缘,便送你吧。” “这怎么好意思?我还是付些钱两。”林洛连忙摆手。 辛弃疾笑道:“不用,你若有心,明日请我吃酒即可,咱们谈谈诗词。” “范……范大哥,既然你有朋友在,我就不打扰了,还是下次,下次再……”一旁的冯京忽然插嘴道。 “冯道长这是什么话?这种大事怎能等下次?” 说着林洛看向辛弃疾,抱歉道: “先生,我今天还有些急事处理,若我明日还在钱塘,定然去找先生。” 辛弃疾为人洒脱,见林洛没答应,也不在意,拱手道:“既如此,那明日再见,我住在杨柳巷的猫眼儿胡同。” “先生慢走。”林洛客气道。 “此子不简单啊,我从未见过阳气如此浑厚的凡人。”辛弃疾走后,谢必安感叹道。 “哥哥,瞎说什么呢!”李师师瞪了谢必安一眼,示意有外人在场。 “没事,师师,冯道长天生阴阳眼,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顿了顿,林洛又看向冯京,皮笑肉不笑道:“人齐了,咱们走吧?” 冯京面色大变:“好……好。” ……………… 夜凉如水。 夜晚的钱塘同白日相比,更多了几分波澜诡谲的感觉,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凶猛巨兽。 离开灯会后,林洛等五人仿佛化作黑暗的幽灵,行走于漆黑之地,他们从城南走到城北,穿过大街小巷,步履匆忙。 林洛脸色铁青,表情严肃,众人一时竟不敢询问,就连古灵精怪的小青也只是呐呐的跟在身后,一言不发。 浓厚的云层渐渐笼罩苍穹,绯红月光亦被吞噬,星光隐没,钱塘县顿时陷入一片深邃的黑暗之中。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更夫的声音由远及近,诡异莫名。 “走快点!”林洛转身看了冯京一眼,表情阴森。 “是,是。” 一瞬间,冯京头皮发麻,如坠冰窟,只觉浑身冰凉无比。 他从未见过如此阴冷的眼神。 他想要逃跑。 但他不敢。 冯京颇为留恋的看了一眼四周的景色,他知道,这很可能是他生命中的最后一段时光。 六岁那年,冯京就发现自己是阴瞳,也就是世人俗称的阴阳眼。 他很害怕,因为那些披头散发、鲜血淋漓的鬼怪冷不丁就会冒出来,吓得他三魂没了七魄。 就这样提心吊胆的过了半年,冯京终于不再害怕了。 因为他发现他的身体里似乎有一股鬼怪非常畏惧的热流。 而这股热流,还可以杀死鬼怪! 但这股热流时有时无,他找不出规律。 直到十二岁,他遇见了师父。 入门的第一天,师父便告诉他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