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霍羲的院子里后,霍阆隔老远就听见了男孩呜呜的哭声。 待轮椅行至霍羲的面前后,霍阆眉宇轻蹙,沉声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大半夜的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男人说话的语气虽然带着长辈的严厉,却还是冲着霍羲招了招手,示意他走到身前。 霍羲噙着眼泪走了过去,霍阆又问:“你做什么噩梦了?” “呜呜呜,我梦见娘怀了我的妹妹。” “这不是好事么?”霍阆不解又问。 霍羲却连连摇着小脑袋,哽声回道:“不,不是好事,我娘生我时就差点难产,呜呜呜,我刚才做的梦就是娘又难产了,她喝错了东西,流了好多好多的血……” “呜呜呜,妹妹没有了,娘也没有了……” 霍阆用眼神示意苏管事给霍羲擦拭眼泪,淡声道:“只是梦而已,你娘在定北侯府,和你爹在一起。你回去好好休息,明儿个散学后,我让下人早点将你送到你娘那儿。” “嗯~” 霍羲乌黑的眼睛依旧泪意汪汪,可怜兮兮地点了点头。 等苏管事拎着霍羲去寝房后,被霍阆派去高氏院里的人回来禀话道:“相爷,是二房院里的贺氏半夜突觉不适,便派了个下人去主母那儿请示一声,想获得夜半出府的令牌,主母院里这才又掌灯了。” 霍阆的眸色渐变得幽深,又问:“贺氏哪里不适,你问了吗?” “问了,听说是突然腹痛难忍,对了相爷,今儿个在正堂里,房夫人还跟贺夫人起了些冲突呢,听说是贺夫人出言无状,主母便罚了她禁足。” “她们发生争吵时,小世子在场吗?” “没有,小世子今日确实在正堂待了一会儿,等给他看病的大夫走后,主母便命乳娘将她抱走了。唉,说来今晨小的在茶水房外看见小世子时,他还好好的,贺夫人同他和三公子说了几句话后,三公子就牵着小世子出府了。” 听罢这话,霍阆眯了眯眼,嗓音幽幽地道:“我病了几日,堆积了许多政务,后院里的那些女人,看来也没怎么消停。” 下人觉出霍阆只是在自言自语,只附和地轻嗳了一声。 “连夜派人去茶水房查一查,我府里,还容不得这些阴司伎俩。” “是。” ****** 次日一早。 霍长决还有公务在身,已经出府去了京兆府廨。 贺馨若的小腹痛了一夜,她本就有些月事不调的毛病,贺母每年都会花高价给她请大夫调养身体,这些年,她已经很少会有经痛的毛病了。 哪儿成想这回来月事,小腹却痛得跟穿刺似的,可她却不能卧床静养,因为她还得起身抄经。 这一百卷经文,她每日至少要花六七个时辰,才能将将誊抄完三卷,容不了耽搁功夫。 丫鬟递来了昨夜熬好的药,恭声道:“夫人,这是昨夜医师开的药,您快饮下吧。” 贺馨若唇瓣泛白,虚弱地点了点头,待接过药碗后,只觉自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更别提从床上站起来了。 刚饮了几口苦涩的药汁,却听寝房外的丫鬟恭声禀话道:“夫人,通鉴园里的苏管事来了,说要在会客厅见您一面。” 苏管事? 他来寻她做什么? 贺馨若心中备觉疑惑,但苏管事毕竟是霍阆最信任的人,她不敢怠慢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