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说出去的话没有收回的道理。 她把心一横:“我凡人出身,不大了解仙家典仪,可以用自己的方式供奉您么?” 清禾殊不知,自己再次说出了无知无畏的请求。 人类日益严苛的献祭典仪,实际上是对祭祀者本人的保护。 如不遵循,便极有可能被来自神灵的灵力污染。 想要用省事法子而不付出代价,那只有心念极其坚定,不被力量迷惑。 然而亘古至今,祓神从未见过类似之人。 毕竟若是无欲无求,又怎会向神灵献祭? 祓神没有提醒她,再次道:“可。” 可清禾仍然一筹莫展。 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能上台面的供奉方法。 她实在憋不住,苦着脸问:“祓神大人,献祭必须完成么?” 祓神轻描淡写道:“纵使星河俱灭,祭祀必须完成。” 她试探:“若无法完成呢?” 祓神露出浅淡笑意:“那便是神魂俱灭。” 祓神微笑的模样极惊艳,会令人想起冬日松枝上的第一簇霜花,冰冷而剔透,目眩神迷。 可笑容下埋藏的,是致命威胁。 那没事了。 清禾在心里无奈吐槽,只能硬着头皮,按照自己理解的方法,“供奉”神灵。 她拿起自己的绞衾细心展开,抚平每一丝褶皱,再将其整齐地对折叠好。 绞衾手感极佳,质感丝滑柔软,颇有分量,盖在身上很踏实。 她做完以后,发现工序实在短暂,显得很敷衍,便说道:“您要不躺下试试?这个是睡觉时的衾被,应该很暖和。” 清禾只是水时长,神灵却当真思索了。 祓神皱眉。 自将血肉滋润人间后,他就失去了感触之别寒暑之分,清禾的举动属于无用。 可被他承认过的祭祀,均须圆满完成。 这是他自天道时期留下的讲究。 于是祓神让本体躺好,分神仍站在清禾身后,注视着她的动作。 眼瞧白骨自实体中分离出来,坦然走回棺椁,接着稳稳躺下,她表情险些没绷住。 节目效果着实惊悚,又有种说不出的……喜剧效果? 于是,在头骨上两眼窟窿望向她时,清禾果断蒙上绞衾,将祓神盖的严严实实。 顺便帮他掖掖被角。 做完这一切,她转身:“我的流程就是这些,您看可以么?” 祓神感觉到,少女的献祭确实结束了。 但她竟仍然生机勃勃,没有受到半分祭祀影响。 …… 为什么? “你到底索求何物?” 清禾立刻打起精神,掷地有声:“希望您能重拾悲悯之心。” 祓神语气笃定:“此乃谎言。” “唉。”她叹气。 “那您就当,我是想多和您亲近吧。” 祓神无视她的真情剖白,见她并无额外要求,便直接跳到结果环节。 “你的献祭完成了,共可多留两日三夜。” 清禾心想,祓神真的很严谨。 “不过我是凡人,仍需进食用水,您的庇佑范畴,包括这个么?” “地宫藏有万象,在锁灵殿之外,你自取便是。” 藏有万象? 但身为此地主人的神灵,却无半寸取暖之物。 那这里便是修砌得再华美壮丽,也只会令人觉得空旷冷清。 想到这里,她关心道:“现在您有暖和些么?” 祓神眉眼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