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弟,那大哥我先走了,银子的事儿你得抓紧,抓紧。”李永义是挂着满脸的笑容,倒退着从李永谦的书房出来的。 只不过一离开那个二进小院,他的脸色就阴了下来。 …… 李永谦此时也从书房离开,来到文秀母子俩的游戏之所。 哄了一会儿儿子之后,他才挥退下人,独自面对文秀。 “相公有事?”见到李永谦脸上拘束不安的神情,文秀十分有眼色。 “怕是又要请娘子伸出援手了!”李永谦上前牵住她的手,“先前族里的事儿是我考虑不周,如今大家伙都在等银子过年,可为夫手头……手头拮据,只能求娘子开恩了。” 李永谦边说着边施了个大礼,将文秀哄得吃吃的笑。 “相公言重了,夫妻本一体,我的就是你的,哪有开恩的说法?”文秀也学着戏台上的唱腔开口,一来一往的,就将李家庶房过年的银子给敲定了。 虽然从文秀手中流出的银子,本身也是从李家罚没的一部分,但作为一个男人,却得低三下四的问娘子要银子使,李永谦始终觉得有些抬不起头来。 “相公别多想,爹是知道咱家由我当家,才没有将钱财分得那么清楚,相公若短了银子使,尽管跟我开口就是了。” 文秀也是极有眼色的人,自然知道李永谦此时心里在想什么。 罚抄李家的财产,本是相公与爹爹定下的计策,那些财产极大部分都流入了相府,按说这里面应该也要分给李永谦一份。 是文秀自己去求了爹爹,将那部分也留了下来。 虽然两人已做了夫妻,连孩子都有了,但文秀仍然对自己二嫁的身份不太自信。 眼下的这份幸福令她沉迷。 李永谦这个男人相貌出色、才华出众,且对她又温柔绻缱,带连着将她初嫁不幸的那份创伤都一一抚平了。 如今她能做的就是不断的施恩,将这个男人的身心牢牢的拴在自己的身上。 …… 腊月北风呼呼的刮,李延宗的船一路向南顺风顺水。 才大半个月,李家的船就已经顺利抵达江陵府的码头上。 江婉和家人自李延宗出行,就已经开始掰着手指头盘算着他的行程了,这会儿船才在码头露面,消息便已传到了家里。 等李延宗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将各家的回礼带回来时,一家大小已经全都挤在门口迎接他了。 “娘,我回来了!”李延宗努力在人群中搜寻娘的身影,一见到那抹熟悉的笑,整颗在河面上飘荡了许久的心才仿佛终于落到实处,找到了归宿一般。 只是这回不等他近前,一个肉墩墩的小团子飞快地朝他冲了过去。 “爹爹!” 软软糯糯的声音伴随着一双肉嘟嘟的手,直接扑了他一个满怀。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江梅依在门口喃喃自语。 目光定定的朝撒着欢的父子俩张望,哪怕李延宗并不是头回出门了,但望着抱起儿子,大步朝她走来的那个身姿越来越挺拔伟岸的男人,她还是不由自主的红了眼眶。 “一路还顺利吧?”江婉也失了往日的沉稳,看到李延宗平安归来,一颗心也总算安定下来。 儿行千里母担忧。 更何况大虞朝还处于野蛮生长的时代,出门在外不知道会遇上什么事,平常为了安抚家人,她不得不做出云淡风轻的样子,其实内心又哪里真的毫不担心? “很好!很好!”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