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儿,你还好吧?”六子扒开车帘,一股明而亮的阳光破窗而入。 江婉不由自主的抬手捂住眼睛,光亮的刺激让她终于有了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飞快的钻出车厢。 虽然整个过程不过短短一瞬,但行驶中的马车突然四分五裂,她所乘坐的车厢完全翻倒在地还颠了一个个儿。 “没事,没事。”江婉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你们还好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六子的精神倒还正常,倒是与马车夫一起坐在车辕上的富贵,此刻正跌坐在地上面色惨白,像是还没有回过神来一样定定的看着远方。 “是车轴断了。”六子已经巡视过一周,指着地上马车四散的碎片,最后将目光落到已经断裂开的车轴上。 “车轴一断,发出的声音令前头的马匹受惊,这实在太危险了!” “车把式呢?”江婉看了看,唯独少了车夫的身影。 “幸亏车把式当机立断,马一受惊拉不住,他就立马斩断了缰绳,他寻马去了。”在地上坐了一会儿,终于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富贵抹了把脸上的汗,人也终于回神。 了解了整件车祸事故的因由,江婉才有空打量他们三人所处的境地。 此时已经出城好一会儿了,但距离酒坊所在的位置又还有很大一段路程。 两旁是耕作整齐的农作物,阡陌之间井井有条,虽然算不得荒凉,但目极所望之处并无人烟。 “这可怎么办?找个修马车的来怕是不容易。”六子已经开始摆弄马车的断轴,确定无能为力之后,抬头四望蹙着眉头开口。 虽然已经过了正午,但六月室外的骄阳仍然不容小觑。 江婉只觉得自己受惊吓之后,似乎对暑热特别敏感,才在太阳底下站这么一小会儿就感觉头昏脑涨的,仿佛眼前的天空都变成了一片血红。 “哎呀,婶儿,你额头出了好多血!” 恍恍惚惚中,江婉只听到富贵一声惊呼,然后整个人就无力的跌坐下来。 “怎么办,怎么办!这里也请不到郎中啊!”两个年轻小伙子被她吓得不轻,一下就慌了神。 “问题不大,可能是刚才撞在车厢上破了点儿皮。”江婉强打起精神,自己又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回到已经半躺在地上的车厢里,至少这里面还有一片阴凉,“我先休息一会儿,如果能拦到过路的马车就试试。” 估计等车把式赶上他的马,再回来也不会有什么好办法了,他们还是得自救。 江婉交代了六子和富贵两个人,自己则紧紧的按住额头的伤口,希望能通过按压的方式止血。 …… 本是极普通的一天,但李家院子里却因成员不齐而一片慌乱。 “大嫂,你再仔细回想一下,有没有可能在路上遇到娘?或许你们走岔了路?”赵芸娘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拉着才回到家的江梅好一通盘问。 算起来娘是午时刚过就出发了的,哪怕走得再慢,未时末也应该到了酒坊,与申时末才从酒坊出发回来的江梅不可能没有交集。 偏偏两人就没有碰过头,而且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家里还没有见到娘的人影。 “是刘虎赶的车,走的也是往常走惯的路,我在车里坐着看不见,他不可能认不出六子和富贵啊!”江梅也急得跺脚,“可就算走岔了路,娘也没理由那么久还没有到酒坊啊,铁定是出了什么事了!” “大嫂你带着瑜哥儿在家里等着,我去找!” 一句‘出事’让赵芸娘跟着方寸大乱,不管不顾的就要往门外冲。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