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雷州府一副戒严的模样。 高耸肃密的城墙站了不少官兵,街道上也有巡逻队的身影。 城外满满的一片帐篷,那是暂时的难民营地,大量家园被清兵焚毁的难民,全都集中在这里。 旁边是野战医院,不少的大夫忙着给烧伤的百姓治疗,可是每天依旧有大量的百姓因为治疗无效而死亡。 不远处的山岗已经立下了大量简易墓碑,甚至一些只有简单的隆起土堆,偶尔能看到一些动物在刨坟墓,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美味”。 枪响过后,它们才匆忙离开,不过依旧念念不忘,在远处的丛林之中窥视着这座充满着“食物”的坟墓。 当郑轩进入到野战医院,扑鼻而来的是火烤过后的肉香,以及肌肉化脓腐烂的味道。 两种气味交织在一起,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大量的护士进进出出,身上绿色的麻衣早已经血迹斑斑。 她们手中握着的铁盆,里面满是黑色血迹,已经被染成暗红色的棉布。 在天底下只有郑轩这一家奢华,绷带,纱布都是使用棉麻混合织品。 但郑轩一点也不惋惜,毕竟他找到了廉价的棉花采购市场,收购价格只有大清的一半有余。 当然,台湾岛的麻料的产量供不上军队的需求只能拿棉花来凑。 郑轩戴上已经消过毒的简易棉布口罩,望着帐篷内躺在地板上的村民,个个呼吸困难,痛苦地呻吟着。 身上能够见到大面积的烧伤,结成一块一块的黑色疤痕,粘稠的脓液从里面流出,一些苍蝇在伤疤上乱飞。 许多大夫无可奈何,只能用针戳破水泡,再涂上一些消毒的药物。 活不活得了明天,只能看这些村民的意志。 “老刘,这里的情况如何?”郑轩逮到一位认识的大夫便问了起来。 眼前的刘子兴,是前几年跟着张还涛以及黄宿在大清开辟根据地的大夫学徒。 如今经过几年的锻炼,加上在医学院王锡琛的教导,能为一方大夫,医术也比以前大有长进。 不过他现在脸上露出了无奈的表情,并摇晃着脑袋,“不容乐观,能活下来的百姓不足三成。” 随后他指着几名已经昏厥的百姓道,“这些人来的时候就已经烧伤了,加上路途的颠簸,以及食物的匮乏,到了雷州府就已是奄奄一息了, 如今的中药并不管用,就连使用少量的青霉素或者酒精也不大管用,活不活得下去,只能看他们的运气。” 许多百姓昏厥是因为疼痛过度。 老刘只能弄一点甜水喂给他们,希望能减轻痛苦,只能算是“安慰剂”。 郑轩看着这一幅画面,眼神也有一丝沉重。 若是在其他地方看着伤亡报告,只是一堆没有用的数字。 但此刻伤员就在眼前,瞅着他们的生命逐渐消失,才会觉得这世界是真真实实的。 老刘最后请求道,“能否使用一些福寿膏,减轻他们的痛苦,算是给他们人生最后的一点“礼物”。” 他已经见过太多的生离死别了。 村民临死之前依旧在疼痛中度过,简直是死不安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