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凡说完,转身便走。 湛璟塬笃定,宋静兰突然反常是一次意外,可偏偏张一凡并不觉得,他们难得两个之间产生了分歧。 张一凡说的很对,这只是湛璟塬的猜想,在一个讲究证据的时代,猜想无力去佐证事实。 那盏手术室灯灭了,湛璟塬起身,手术室的大门随之打开。 穿着手术服的医生从里面出来,一脸疲惫的摘掉了脸颊上的口罩,“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请节哀顺变。” 这个噩耗,第一个听到的人不是夏清欢,湛璟塬同样感受到内心的震撼。 他呆呆的站立了好几秒,而后才反应过来,“医生,请你们无论用什么方法,一定让她活过来。” 但回答他的只有沉默。 很快,宋静兰的遗体就被推了出来,白布盖住了她的脸,他不敢伸手去看宋静兰。 按照医院的规定,遗体迅速推入太平间。 湛璟塬脚步沉重的走回病房,夏清欢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等待着宋静兰的归来。听闻到门口传来脚步声,她扭着头盯着门口,那双清冷的眼眸里包涵期待。 四目相待,她第一眼就从湛璟塬的眼眸中读到了伤悲。 只是一瞬间,泪如泉涌,顺流而下。 接着,她伸手捂住嘴,嚎啕大哭。 湛璟塬走过去,伸手将她搂入怀里,她便环保住他的腰身,贴在他的身前哭的像个孩子。 那一刻,她没了父母的庇佑,和他一样,变成了一个没有根的野草。 多年以前,湛璟塬也曾遭遇过此时的场景,那时候他还有祖母可以依靠,而夏清欢,除了他之外,再也没有亲人。 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因为任何一个字符都是多余。 人的情感,需要克制,但不能永远都是压抑。泪水无论是代表欢喜还是忧伤,流淌才是它本来的姿态。 哭了许久,夏清欢终于平静下来。 “想要见她最后一面吗?我带你去。” 湛璟塬说道,夏清欢木然的点了点头。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回到了八年前,他还记得夏震庭去世的场景。 湛璟塬牵起她的手,将她单薄的小手圈禁在他温暖的大掌里,去太平间的路,并不愿,可是两个人却像是走了很久很久。 那扇门打开,夏清欢的身体开始微微发抖。 湛璟塬一只手攥住她的小手,另外一只手揽住她的肩膀,他将身心的温度,一点一点的传递给夏清欢。 “她走的时候痛苦吗?” 声音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似的,夏清欢问道。 最后的时刻,她没有守在她的身边,不知道她还有什么遗愿,不知道她可曾有什么留恋。 她选择逃避,将自己放逐在那间小小的病房里,她以为不去面对,就不会见到这个恶果。 可逃避,无济于事。 “医生说她走得很安详。” 湛璟塬轻轻地说道。 夏清欢不再落泪,柔弱里独有的坚强,支撑着她勇敢的去面对这一切。 见到宋静兰的时候,她已经不再是之前每一次见到的模样,夏清欢立在那里,只觉得躺着的那个女人异常的陌生。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