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矜一个人。 阿矜看着脱下来的外衣,低声同陆倾淮请示:“陛下,奴婢先将衣物挂在架子上。” “嗯。”陆倾淮应声,看着阿矜小步地过去,将衣服挂上去。 陆倾淮穿的其实不多,就三件,外衣脱了,中衣脱了,剩下的便是里衣了。 可阿矜还是出了一身冷汗,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 等陆倾淮穿着里衣坐到榻上,阿矜将他的鞋子褪下,才重重松了一口气。 “奴婢去传热水。”阿矜出声,转身便要出去。 “不必。”陆倾淮很快就回绝了。 他其实临近中午的时候才沐浴过,况且刚刚折辱了陆晴,这会也不大想见人。 “那奴婢伺候陛下安寝?”阿矜有些不确定地说着。 “嗯。”陆倾淮应了,阿矜便上前替陆倾淮将被子铺好。 陆倾淮躺下去的时候,阿矜终于松了一口气,准备将油灯熄了几盏便出去候着了。 刚灭了一盏油灯,便听见陆倾淮质问道:“谁允你熄烛火了。” 陆倾淮这时候已经起身了,被衾半盖,褪到了腰间,长发如墨,有几缕头发落到了胸前,宛若鬼魅。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阿矜听陆倾淮这么说,魂都吓了半条,低声求饶道。 “出去!”陆倾淮的声音仿佛一把利刃,但阿矜莫名松了一口气。 “是。”阿矜应声,转身退出去。 “你还是在榻前跪着吧。”陆倾淮看着她出去,突然又不想她出去,可若是让她留下,又有些拂了自己的面子,于是语调忽转,有几分戏谑道。 阿矜刚拨开珠帘,甫一听见陆倾淮这么说,心都凉了半截,但还是小心地将手上的珠帘放下,回过身,跪在榻前。 虽说临华殿的陈设都变了,可到底大概的陈设是没有变化的,bbzl昨日陆政被陆倾淮亲手刺于榻上,如今陆倾淮躺着,竟也没有半分害怕之意,阿矜着实有些佩服。 她跪在榻前,莫名能想到昨夜温热的血浸在膝盖和小腿那种恐怖的感觉。 她没敢看陆政,但她知道,陆政的死状,必然,不会太好看。 阿矜跪着,大概过了很久,听见陆倾淮呓语。 “母妃!” “母妃!” 总就是两声,接着便是两声轻笑,他的笑声在空旷寂静的临华殿响起,阿矜觉得有些恐怖。 虽然陆倾淮睡着了,但阿矜依旧不敢乱动作,生怕自己一动,陆倾淮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一气之下便也赐她虎豹嬉春。 跪着的时候,倒是有几分后悔,不如昨夜死在谁的刀剑下,好过如今胆战心惊,也不知道陆倾淮以后会怎么磋磨她。 虽然这样想着,但是若真的有刀剑指着,她必是会求饶的,说到底,还是怕死罢了。 阿矜原本一直清醒着,谁知临到快天亮时,困倦地不行,见陆倾淮睡得安稳,这才低着头,想着只眯一会儿便好。 天刚刚亮的时候,陆倾淮就醒了,昨夜睡得不大安稳,做了好些梦,梦到了母妃,父皇,还有姑母,大抵是想找他追魂索命,一副厉鬼的模样。 睁开眼睛清醒了好一会儿,掀开被子起身,就看见一个身影。 才想起来昨夜里留了阿矜跪在榻前。 少女跪在榻前,瘦瘦小小的一团,眼皮耷拉着,脑袋左晃右晃的,莫名有些可爱。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