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皇帝越发的多疑起来,对手握兵权的人更加不信任,竟是看谁都觉得有叛变之心。 而安逸是安王府唯一的继承人,留下他便等同于是制衡安王府的质子,皇帝的用意再明显不过。 “主子,可要给江南那边传个信?奴才这心里不安,总觉得京城不会太平。” 安心是安王府的家奴,自然忠心于安王府,平时看着不着调,对政治却很敏感。 “不必,父王看似鲁莽,心中自有分晓。” 安逸摆手,示意安心下去休息。 自从来到京城,安逸共写了两封家书回去。 一封是抵达京城后报平安,另一封则是感恩帝王照拂。 信中安逸不曾提过他在京城的处境,但皇帝不放人,安王自是可以看出端倪。 太子被废不过半个月的功夫,京城的局势一变再变。 诸位成年的皇子皆开始有所动作,或安插人手接管上官家的官职,或是抢夺上官家被官府查封的产业,一个个吃相难看的皇帝想要不知道都难。 “都当朕是聋了、瞎了吗?” “朕还没死呢,就都想要朕的江山,朕倒是要看看这些逆子能折腾到什么时候!” 皇帝把密报的折子重重扔在地上,气的吹胡子瞪眼,险些吐出一口心头血来。 这几日御书房好不容易没有清理被砸碎的文物,今日又避免不了要换上一茬新的。 发泄过后,皇帝示意元朗将密折捡起来,又重新看了一遍。 “你师父倒是懂得看朕的脸色,这个时候把你派进来,也不怕朕迁怒于你?” 火气散了大半,皇帝看元朗的眼神却多了几分杀气。 身为帝王,情绪不能外泄,能见到帝王变脸的人被斩杀了也不过是按个服侍不周的罪名,谁会替奴才开罪? “伺候皇上是奴才的福分,皇上乃是明君,奴才一个阉人能为皇上分忧,亦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元朗跪地回话,丝毫不在意地上碎裂的瓷片,磕头间便能听到割破皮肉之声。 皇帝冷哼一声,待看到元朗膝边有鲜血流淌,才叫他起身。 “你就是个榆木疙瘩,怪不得你师父偏心元培。真的死了,朕还能封赏你个忠心为君的名声不成?” 皇帝纯粹是想说说话,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免得一气之下把几个成年皇子都给治罪了。 皇帝是不缺儿子不假,可成年皇子都出事了,于社稷不稳,怕是朝堂都要为之动乱,这是身为君父最大的无奈。 “奴才愚钝,幸得师父提拔,奴才才能有机会在御前露脸。承蒙皇上龙恩浩荡,让奴才有了今日的风光,奴才没了根也没有家人,这一辈子能活成这样也是值了。” 元朗一向是规规矩矩办事,即便说着拍马屁的话,也给人一种这就是他本心之感,顿时叫皇帝乐有了几分笑意。 “要是朕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能有你这般忠心,朕将皇位禅让出去又有何妨?” 皇帝长叹一声,这句假话把他自己都感动了。 元朗忙再次跪下磕头,“奴才惶恐,不敢与皇子们并论。” “起来吧,朕准你歇几日,待伤养好了之后,会有人拿着一样的令牌去找你,日后该做什么自会有人吩咐,不要让朕失望。” 将一块黑色的令牌扔给元朗,上头写着一个‘密’字。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