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树根自是不肯收回银票,虽然他很舍不得那一百两。 “是你不要我们娘几个在先,现在说这些话,柳树根你不觉得亏心吗?” “银票你收好,孩子们有我这个娘在,不用你惦记。” 王云气恼的说完,便加快脚步要离开。 可柳树根在寒风中等来的机会,怎么会让王云就这么走开? 几步便超过王云,柳树根再度将人拦下,哀求道:“算我求你了,就让我尽一点心意吧。等开春我就和马家人一起离开了,这辈子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面,就算我想来烦你们也做不到了。” 柳树根的语气好似吃了黄连一样的苦,满满的都是身不由己的无奈。 王云心里难受的很,不是为柳树根的离开,而是怪自己竟然觉得柳树根也不容易,竟然动了答应他的念头。 “别说了,你只管去过你的好日子就成。我们娘几个不缺银子,也不用你惦记。这辈子缘分浅,往后各自安生吧。” 咬了咬牙,王云依旧选择不去帮柳树根完成心愿。 “王云……” 被撞开的柳树根痛苦的唤了一声,可王云已经低着头跑开。 站在寒风中,深情的望着王云急匆匆的背影,柳树根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将银票塞入袖袋中,柳树根用力的攥着没有送出去的脂粉盒,面无表情的踏上回镇子的路。 回到家中的王云,眼眶还微微泛红,便在大门口瞧见自家的小闺女不停的走来走去,一副着急的模样。 “这是咋了?”王云心里咯噔一声,不安的问道。 “娘你可是回来了,快跟我去看看杏儿吧。今儿有一个姑娘来学堂,给齐先生送了一双布鞋,杏儿气的把布鞋抢了就塞到炉子里烧了,还把那个姑娘给推倒了。” “……后来齐先生过来拉杏儿,也不知咋地杏儿就摔倒了,额头嗑了好大一个包,这会正把自己关在屋里哭呢,我咋喊都不给开门。” 柳苗拽着王云往后院去,语速飞快的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柳苗和杏儿平日是在自家跟着宋娘子学东西的,但偶尔也会去学堂那边玩。 娘俩来到后院,便见齐长友正在杏儿的房间外干着急,屋内还传来杏儿的哭泣声。 “婶子,我不知道那姑娘是谁,也不晓得她为何会找到学堂来,您帮我和杏儿解释一下。” 见到王云,齐长友像是看到救星一样,急忙替自己辩解。 三房虽然是大户,可规矩不算多,否则齐长友也来不了后院。 但让齐长友破门而入,这种事他是做不出来的,急的鞋底都要走歪了。 “那姑娘的事你自己处理好了再来说,杏儿这边有我呢。学堂还没放学呢吧?你是夫子,还是先回去吧。” 柳苗方才说的话,让王云心里有了疙瘩,对齐长友不说重话都是她心软了。 齐长友倒是还想为自己辩白几句,可柳苗已经拽着他往出走,齐长友也只能离开。 “杏儿啊,我是娘。咱不哭了,有啥话你和娘说,娘给你做主。” “这外头可真冷,苗儿的鼻子都快冻掉了,杏儿你不心疼啊?” 王云哄孩子一向有一套,拍了几下门之后,便说着让杏儿不能拒绝的话。 屋里的哭声渐小,柳苗忙喊道:“杏儿你快出来,我的鼻子好疼,好像要掉了。呀,我鼻子淌血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