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安斟酌道∶“刚看到时,是停了一会儿的。” “孤就知口道。” 隋衡心情瞬间又愉悦起来,挥退嵇安,独自进了屋。 江蕴已坐在榻上看书, 手边放着新买的梅子。 隋衡在另一侧坐下,打量江蕴一眼,忽讥笑一声∶“怎么,这就不高兴了?” 江蕴抬起头∶“殿下哪里瞧出我不高兴了?” “这还用看么。” 隋衡轻喷∶“见孤进来,不抬头,不说话,连个招呼都不打,不就是变相和孤闹脾气。 江蕴便搁下书,道∶“今日出门我看到殿下了。” 隋衡心口怦然一跳,故作镇定问∶“是么,在哪里?孤怎么没瞧见你?” “太白居的二层雅室里。殿下是在那里谈事么?” 江蕴撑着下巴,凑近了些。 隋衡装模作样“嗯“一声,身心舒畅地点头∶“那儿的酒不错,孤平日与人议事时常去。 “伶信也不错吧?” 江蕴接着道。 隋衡几平控制不住地想扬起嘴角,但极力忍住了,挑眉∶“怎么?你吃醋了?” 江蕴摇头。 “我在想,既然殿下那般喜爱他们,为何不直接接到府里来,回回跑那么远,也怪累的。 隋衡觉得他的关注点有问题,便冷着脸道∶“这是孤的事,轮得到你操心么?” 江蕴便道∶“和心爱之人分居两地,毕竟是件很令人伤心的事,不如明日我就替殿下将他们接过来吧。” 隋衡皱眉∶“你不怕孤只宠幸他们,冷落你?” 江蕴摇头。 “不怕。” 他只说了这两个字,便接着看书去了。 隋衡心里倒无端烦闷起来,想,他不会真误会,他和那几个优伶之间有什么吧,天知道,他是忍着多大的厌恶,才让他们近身的。 “喂。” 他越过小案,故意抢了江蕴刚拿到手里的梅子,问∶“你当真不怕?” 江蕴敷衍地“嗯“一声。 把他手里的梅子抢回来,放进口中。 这落在隋衡眼里,变成了掩饰。 他越想越觉得后悔,觉得今日不该草率地弄这一出无聊的戏,起身过去,把人抱到怀里,道∶“孤不许你这般想。” 江蕴看他∶“如何想?” 隋衡气闷道∶“孤并不喜欢他们,甚至不认识他们,孤只是,为了引你吃醋,才故意让你瞧见那幕的。” 江蕴静静望着隋衡。 “隋小狗。” 江蕴在心里叫了声。 真是一条傻乎乎的小狗。 他自然是相信他的真心的,也知道他今日弄这一出幼稚戏码的目的何在。 只是,他们的身份,他们的立场,注定他们不可能长长久久的。 他越是付出真心,他就越是愧。 他可以原谅在春日宴上一鸣惊人的楚言,可以原谅曾经“因为外出游玩“误入青雀台的楚言,却绝不可能原谅一个刻意隐瞒身份、欺骗他感情的敌国太子。 江蕴有时候甚至会矫情地想,如果他待他不这么好,就好了,这样日后兵戎相见,他心里也会少些愧疚。 “怎么不说话?” “还在怪孤? ” 隋衡忐心。 江蕴依旧环住他颈,软绵绵趴在他肩上,道∶“不想说话,就想这样待着。“” 他们毕竟不是真的知己恋人。他的一生,有太多事太多隐秘无法与人言说,他也永不可能知道他真正的身世与过往。 时间可以冲淡一切。 这只是,他们各自生命中一小段插曲而已。 当夜,江蕴又有些咳嗽。 隋衡问过嵇安,才知道江蕴白日坐在酒楼里喝了许多酒,还在外头吹了半个多时辰的冷风,为了看什么杂技表演。 隋衡越发懊悔。 见江蕴喝过药汤,靠在床头,仍不时咳两声,他蹲在床边,闷声问∶“你是不是还在误解孤,觉得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