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乐楼。 虽然李乐峰被擒,嘉敏消失,多少会引得人遐想,不过却并未打扰到普通酒客的酒兴。 柴宗训索性将这座楼改成大内密探的一个据点,令董遵诲派人去经营,他没事也可以来喝喝酒,体察一下民情。 当然,主要是去喝酒。 决意出兵征辽后,柴宗训再次忙里偷闲来到丰乐楼。 才进大厅,便见到韩智兴、向兴洲等一批武将二代围着慕容德丰在高谈阔论。 慕容德丰看到柴宗训,急忙迎了上来:“幼安兄,皇上果然改变战略,不征南唐,改征辽人了。” 柴宗训笑到:“我早就说过,大周国祚绵长,不会出现战略失误的。” 韩智兴走过来拉了慕容德丰一下:“如此军国大事,你说与一个文弱书生知道,他听得懂么?” 当日游湖时柴宗训曾助赵德昭拂了韩智兴等人的面子,他们到现在都还记恨着哩。 慕容德丰说到:“幼安兄可不似一般书生,他日若有机会,我定当向皇上推举你。” 柴宗训拱手笑到:“如此,我便多谢慕容兄了。” 韩智兴将慕容德丰往桌边拉:“如今你升了行营总管,做了皇上征辽的第一幕僚,我等兄弟自然要跟着你飞黄腾达,且无须废话,今日不醉不归。” 慕容德丰推开韩智兴:“尔等尽兴,今日所有花费都算我的,我还有些事情要与幼安兄说说。” “你且快些。”韩智兴催促了一句。 慕容德丰与柴宗训到另外一张桌子上,柴宗训说到:“皇上与慕容兄战略不谋而合,且慕容兄高升,正该志得意满才是,如何我见你方才面露忧色?” 慕容德丰说到:“战略虽定下,但能否打胜,还是未知之数。” “哦?”柴宗训说到:“大周有背嵬军,还有新式训练而成的曹彬军,更兼有身经百战的铁骑军,慕容兄还怕夺不下幽云?” 慕容德丰摇头到:“是,大周的军队看上去实力很强,但军队的组成是一个个人,不是提线木偶。” 柴宗训狐疑到:“慕容兄是何意?” 慕容德丰说到:“先前皇上下旨征南唐,兵士们个个士气高涨;如今却得知征南唐不过是麻痹辽人,现时要去北方大漠征伐凶悍的辽人,其中之落差,幼安兄可想而知。” “原本南唐羸弱且富庶,即便军令再严,兵士们无须拼命便可发一笔财。” “目下却要征苦寒之地的辽人,便是得胜归来皇上有赏赐,也要有命去领赏才行。” 慕容德丰的考虑不无道理,毕竟打仗的是一个个人,不是机器。 便如打工人在流水线上做事,明明贴贴商标一个月就能拿五千块,突然调你去搬货,一个月还是五千,是个人都会有想法。 柴宗训玩笑到:“如此军国大事,你说与我知道却也无用,因为我没有能力为你设一谋。” 慕容德丰抬头看着柴宗训:“我觉得幼安兄不是普通的人,胸中应当有沟壑,目下我虽是行营总管,却不直接领兵,不能设法安军心,所以让幼安兄帮我参详参详。” “出征的圣旨已然传开,”柴宗训说到:“听说是由背嵬军,新军和铁骑军出征。” “背嵬军早已在边关驻守多时,况其军饷丰厚,将士们自当用命。”柴宗训分析到:“曹指挥的新军,目下正是建功立业之时,应该也会谨守本分。” “惟齐王麾下铁骑军,皆是老兵油子,若有变故,当出现在铁骑军。” 柴宗训接着说到:“目下你为行营总管,齐王为主帅,父子之间还有何说不开的,你当对齐王晓以厉害,令他稳定军心,如此方可得胜而还。” 小酌几杯之后回宫,柴宗训觉得非常畅快,此时太监万华上前到:“启禀皇上,翰林学士赵德昭求见。” 柴宗训坐正身子:“宣。” 这几日忙着出兵征辽的事,竟然将赵德昭忽略。 更重要的是,柴宗训不记得那日在床上的究竟是嘉敏,还是那个长大的小女孩燕燕。 可以确定的是,韩德让不过是小女孩的化名,柴宗训记得当日在客栈落入地道之时,燕燕曾叫领头的男子为‘让哥哥’,想必那个人便是韩德让,而燕燕,正是他的妹妹。 不管当日在床上的是嘉敏还是燕燕,都是一笔糊涂账。 赵德昭缓步进殿跪下:“微臣参见皇上。” 柴宗训看了一眼,几日不见,赵德昭瘦脱了相,皮肤蜡黄,就跟难民似的。 当日撮合他与嘉敏,柴宗训的确出于一片好心,但谁能想到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