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种负担。妇人低声道:“陛下觉得该怎么称呼为好?” 妇人没怎么慌张,看着沉稳有度。 说起来,她其实也是读过诗书的女子,在溪水城里,也算是小有名气,不过女子这名气大小,其实一点都不重要,世人多看的,不还是她的丈夫如何,她的儿子如何吗? 顾泯说道:“就叫顾公子也行。” 妇人点头,喊了一声顾公子。 顾泯静静地站着,听着下文。 “不是有什么事情要麻烦顾公子,就是想给顾公子说一番话,这番话是我那相公在最开始几年常常念叨的,也是我在他离开之后这几年一直念叨的。” 顾泯正色道:“请说。” 妇人想了想,好像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顾泯不着急,就是这样等着,等到那妇人酝酿一番之后,这才缓缓开口,“我那相公,原本只是教书先生,一个月也挣不到几两银子,距离庙堂,那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但是在那些年,他一直在想一件事,那就是咱们南楚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呢?我知道这当然和顾公子没有关系,因为那会儿是顾公子的兄长在做这个皇帝,所以一切的事情,应该是找他,但这会儿我只见到了顾公子,所以只能说给顾公子您听了。” “我那相公,不是个喜欢唠叨的人,埋怨人就更少了,他这一辈子啊,大多数时候,对这世道,都是沉默的看着,从不去说好坏,也就是前几年,这才喜欢上了喝酒,喝多之后,才喜欢多说两句。” 顾泯耐心的听着。 “他喝多的时候,就总是在念叨,为什么,为什么。” 顾泯沉默,这一路走来,经历了很多,顾泯很能理解,在那座南楚庙堂倾覆之前,很多南楚的百姓内心为什么会有这么个想法。 但他没办法。 也无法去怪谁,真说要怪的,只有去怪他的兄长。 “大厦将倾,所有在这楼里的人,便有一万种想法也算是正常的。” 那妇人说道:“虽然我相公后来骂过那么些人,但最后他还是去参军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很淡然,但还是有一股悲伤的气息弥漫出来,挥之不去。 “他走之后,南楚也没了,后来那些日子,我便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顾泯看向她,很想问问这是什么问题,当然了,他不用问,她也会说。 “我其实想问的是值得吗?” 顾泯不说话。 这个问题让那个去参军的教书先生来说,肯定是值得,而且没有任何问题。 妇人仰起头,看着顾泯,认真问道:“我想问问,值得吗?” 原来这个问题,又是用来问顾泯的。 顾泯当然明白这个问题的真正意思。 顾泯点头道:“当然值得。” 妇人看向顾泯,眼神变幻,然后低声道:“我以前觉得不值得。” “当然了,一个没了丈夫的女人,长期活在担忧里的女人,当然要怪很多人,怪来怪去,不管是有没有关系的人,当然都要怪上一通,这没有道理可见,谁叫我就是个女人呢?” 妇人说道:“说实话,我相公走的时候,我就骂过顾公子的兄长,后来那些吃人的道士来了之后,我很绝望,在绝望之余,每天骂的最多的,就是顾公子您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