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宫里面出来,又已经到了半中午。 现在总算没什么事了,陆岭走着走着,又拐到了熟悉的小巷里面。 老头子听到敲门声的时候正订着棚子上面的最后几颗钉子,做最后的加固工作。他手中握着锤子,手上全是刚才搬火炉时候蹭上的黑灰。 听到了声音,他烦躁地扔下了手中的锤子,不耐烦的喊了一句,“谁呀?” 陆岭没有说话,只是又规律地咚咚咚敲了三下。 老头子听出来了敲门的人是谁,胡乱把手往已经弄脏了的衣服上面抹了抹,踢了一脚脚下堆着的杂物,大步朝门口走了过去。 大门骤然被拉开,门口露出了一张写满了不耐烦的脸,老头子说话的语气还挺冲,“前两天不是刚来过吗,怎么着,今天还想来蹭吃蹭喝?” 陆岭原本低着头站在门口,听到这句话后猛然抬起了头,还把老头子吓了一跳。“我就是过来蹭吃蹭喝的,怎么,老头子,我过来陪陪你你还不乐意了?” 老头子一边关着门一边不耐烦的挥手,“走走走,我这边可忙着,没时间搭理你的事。” 他的门还没有关上,陆岭就侧着身体,哧溜一下从门缝之中钻了进去,“别那么着急嘛老头子,今天不只是过来蹭吃蹭喝的,我有点重要事情要问你。” 见房门已经拦不住他了,老头子索性撒手不管,转过身就准备继续去搭他的棚子。 陆岭乖巧的关上了房门,拉上了门闸。他快步跟在老头子身后,“老头子,你之前是不是告诉过我你姓李?” 老头子从鼻子里面哼了一声,算是做了一个肯定的回答。 陆岭又开始问,“那老头子,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嗯?”李老头猛的转过了头,“小兔崽子,你这两年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竟然敢问我的名字。” 他就是不愿意回答,说了这句话后,转身走进了棚子里面,捡起了刚刚丢在地上的锤子,又开始继续敲敲打打了起来。 陆岭走了几步靠在了棚子的门框上,支着一条腿,环抱着胳膊,一脸轻松惬意的模样。“老头子,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已经猜到了。你真名应该叫鸿刀,前两天你告诉我的那个关于老王爷的故事是真的,不过你不是跟着贺小姐的侍卫,而是她的朋友鸿刀。” 听到这几句话,老头子脸上的神色变都没变一下,手上的动作更是流畅没有停顿。“你这想象力还挺丰富,不去写个话本可惜了。”他手脚麻利的钉完了最后几颗钉子,又在刚才钉好的地方敲敲打打了几遍,确定有钉子的地方被修整的十分平整,这才转过身来看着陆岭,“这鸿刀是什么人,我怎么敢与他相提并论?去去去,没话说就上一边去,别站在这里碍我的事。” 老头子一边把陆岭往院子里面赶,一边收拾散落在各处的东西。院子里面已经干净了不少,杂物都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了。现在棚子也已经搭好,要是手脚再快一些,明天都可以正式开工了。 陆岭被老头子无情的赶到了院子里面,脸上一点懊恼的神色都没有,只一直噙着几分似有似无的笑意。 “就算是当年贺小姐身边的侍卫,也断然没有把事情的经过知道了这么详细的道理。而且贺小姐与六皇子书信书中到底传了什么内容定然不会传开,只有与她亲近之人才会知晓。你又不可能是六皇子,那就只能是鸿刀了。” 陆岭走上前去卸下了老头子手里提着的灰桶,那灰桶看起来不大,装的东西也不算多。但是提起来却是沉甸甸的,分量十足,陆岭刚一提到手上,就感觉右半边身体被这个灰桶拽得往下沉了几分。 但看刚才老头子提着桶,就像提了一个空水桶一样,一点都不吃力。 陆岭把灰桶换了一个方向,放到了自己左手边,“老头子,今天你可得把话给我说清楚了。鸿刀擅长打制刀具,你可说你曾经是开铁匠铺的。” 老头子浑身一震,半晌之后才幽幽说道,“侍卫离开之后难道就不能打铁了吗?” “也不是不能。”陆岭道:“就是你前两天告诉我那个故事的时候,我总觉得你对贺英小姐的感情不太一般。除了最开始,你从来没有直呼她的名字,而是一直叫她“英”。” 老头子不以为意,“六皇子写信的时候就是这么叫的,习惯而已。”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