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靠背上,示意白糖睡在手上,“没事,睡吧。” 胃已经完全空了,但还是能感觉有东西在里面翻滚,将五脏六腑都搅成一团,反胃涌上了喉咙,白糖用尽了力气压制着,难受得脑子都混混沌沌的,连带着降下了不少戒备心。 作为 omega,白糖清楚地感受到周围有许多陌生的 alpha,任何一个对他来说都是威胁的存在,所以哪怕坐在身边的是蒋云苏,他也不顾一切地想要抓住这偌大世界唯一熟悉的人。 “你…… 别走,可以吗?” 白糖拧着好看的眉毛,小声说。 蒋云书说:“我不走,睡吧。” 白糖在冷冰冰的铁椅上蜷成一团,乞求以这种毫无用处的姿态来获得一点安全感。 周围的人越来越少,头顶上冷色调的白炽灯照得输液室越发的冷清,蒋云书满心自责,这次的确是他的问题,明明已经注意到了一下子吃肉肠胃消化不了这个问题,还特意把肉剁碎了,可没想到白糖的肠胃还是差到根本承受不住。 太急了,为了尽快让白糖汲取营养,反而忘记了最基本的事情,作为医生,怎么能…… 太失职了,蒋云书看着白糖发白的唇色,咬紧了牙关。 “唔……” 白糖一声难受的呓语打断了他的自我反省,蒋云书抬眸望过去,等了一会,轻手轻脚地把白糖的头挪到自己的手掌上。 白糖睡得很不安稳,他明显不相信alpha那句 “我不走”,或许之前有过太多太多这样的先例,作为alpha的蒋云苏把生着病的虚弱的omega独自扔在医院里,或者随便哪里。 以至于在输完液后的凌晨三点,白糖被护士拔针的动作惊醒,睁开眼睛看到蒋云书还在的时候,脸上是止不住的惊讶。 “难受吗?” 蒋云书把手收回来,上面全是被自己碎发压出来的红痕以及长时间压迫导致的充血,一片紫红。 白糖看起来依旧没什么精神,他缓慢地摇了摇头,顿了下,说,“…… 谢谢。” “没事,” 蒋云书甩了甩发麻的手,重新拿起盖在白糖身上的外套挂在手臂上,“回家吧。” 一路上车子都开得特别稳,白糖捂着胃,又开始昏昏欲睡了。 “先别睡,” 蒋云书说,“快到了,回家我给你做碗面条,吃了再睡。” 白糖听到alpha的声音,瞬间睁开眼睛,下意识坐正,两三秒后,才反应过来,重新放松了些,“…… 嗯。” 黑糖也很担心地一直等在门口,门一开,就窜了出去,用湿漉漉的鼻子拱着主人的手心。 蒋云书把细面条煮得滚烂,打了个鸡蛋进去,搅匀,装碗放到饭桌上,“没控制好量,煮多了,吃半碗顶顶肚子就好。” “谢谢……” 白糖接过筷子,时隔三年,他再一次接受alpha的照顾,心情非常复杂,但绝对没有开心的情绪,他不是圣母,面对一个伤害自己至此的人,他没法原谅也没法释然。 虽然alpha失忆了,但做了就是做了,伤害并没有消失,只是忘了而已。大家都不是受害者,根本体会不到他那时绝望到极致的痛苦,哪怕现在回想一瞬,他仍旧恐惧心悸得要命。 白糖现在只乞求,他们能做同居的陌生人,他既然享受了alpha的庇护,也会履行相应的义务。 这天晚上,两人将近凌晨 5 点才各自回房,这次,白糖拿掉了挂在门把上的钥匙,关上了门并 “咔哒” 一声锁上了。 蒋云书深感欣慰。 可早上不到九点,生物钟迫使蒋云书睁开了眼,他眨了眨酸涩的眼睛,认命起床,喝完一大杯水上了个厕所后,跑到阳台开始背英语单词。 8:47,白糖迷迷瞪瞪地翻了个身,10 分钟后,又翻了个身,彻底睡不着了。 这生物钟…… 白糖无奈地睁开眼睛,看到地上趴着的狗都还没醒,他掀开被子,一件一件地把衣服套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一只黑色耳朵 “唰” 地立了起来,动了动。 “早上好,黑糖。” 白糖弯了眼睛,他穿上毛茸茸的棉拖鞋,拧开房门,面对蒋云苏,他还是有些紧张与害怕,也不知道alpha醒了没有…… 白糖不安地探出头去,看到斜对面alpha的房门已经打开了,还没做出动作,身边的黑糖就急性子地顶开了门,率先走了出去。 白糖只好跟上,靠近洗手间时,他忽然听到了阳台传来了一声 “gamble”,还连读了三次。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