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脚步声的,是嘎吱嘎吱的响声。 在这个近乎死寂的房间里显得异常刺耳。 女人抬起头,曾被猛地砸在石阶上的脸上有着好几道明显的擦痕,结了红褐色的疤。 那张残留着灰尘和血痕而显得颇为狼狈的脸上,只有从乱发中透出来一双眼仍旧像极了一头野兽的眼。 她就这样盯着来人,咧开还带着血痕的嘴,露出笑容。 她说:我在等你。 来人静静地站着,没有回答。 他站在门口。 月光从门口照进来,让他处于逆光的阴影之中,甚至都看不清他的模样。 女沙赫似乎并不在乎有没有得到回应,而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这三天里,我一直在反复地去想之前的事情,想他当时跟我说的那些话。 然后我发现,我好像中计了。 她抬眼,直勾勾地盯着来人。 黯淡的光线中,她的眼神给人一种如毒蛇般阴渗渗的感觉。 她问:他是不是曾经跟你说过,让你不要接纳我? 仍然没有回答。 但是沉默,或许已是答案。 女沙赫再次咧嘴笑了起来。 哈,我就知道,果然是这样! 我竟然被那样的毛头小鬼给算计了,哈哈哈 她笑得很大声,整个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的笑声在回荡。 她笑了很久很久才停下来。 他既然都已经做到拿命来算计我这种地步,我败得倒也不算太冤。 笑完之后,女沙赫的脸上浮现出意兴阑珊的神色。 她的头向后仰去,靠在身后的石壁上。 想知道的我也知道了,如果你是来泄恨的,那就动手吧。 她面无表情地说, 萨尔狄斯王太子。 昏黄的灯火晃动了一下,映出来人小半边的侧颊。 细碎的金发之下,漆黑的面具在黑夜中闪动着冰冷彻骨的光泽。 萨尔狄斯站在门口,俯视着女沙赫。 他像是整张脸都戴上了和他侧颊一样的金属面具,冰冷而没有任何表情。 他站着,如石塑般,一动不动。 女沙赫看着他,忽然又笑了起来。 我早就说过,萨尔狄斯王太子,你和我是同一类人。 我们这种人,从骨子里就是个冷心冷情、自我中心的家伙。 所以,你接受了我,让我成为你的影子。 也不在意对方一言不发,女沙赫仍是自顾自地说下去。 我知道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没错,那位少祭在之前找过我,他告诉我,他会在大廷议上要求你在我和他之间做出选择。 萨尔狄斯的眸蓦然动了一下。 女沙赫只说了这句,没有再说下去。 这一句就够了。 萨尔狄斯和她两人现在都很清楚,弥亚就是在故意逼迫玛格丽特弥亚想要逼迫玛格丽特对他下杀手,引得萨尔狄斯的震怒,从而厌弃甚至于杀死玛格丽特! 而弥亚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自负的萨尔狄斯听不进弥亚的劝告,只能选择以自身为饵。 真可惜啊如果他没有为你挡住那一击,如果你死了,我再劫持住他,那么现在我说不定已经带着我的族人回到了海里。 玛格丽特呵呵笑着,抬起仅剩的左手,手指深深地探入发际,手一扬,将凌乱地散落在眼前的棕发向后捋起。 王太子,那位少祭的眼比你利,他早就看出了我是个什么东西。 我知道,以你的能力足以扫荡这片大地,所以我才心甘情愿投效在你的麾下。 或许是十年,或许是二十年,你迟早都会君临这片大地。 而等到那时我只要杀死你,就能取代你成为这片大地的主人! 乱发被撩上去,女人露出的眼中带着狠厉,却又满满都是不甘。 本该如此 从一开始,她就打着这样的主意。 所以,她心甘情愿地开城投降,所以,她在萨尔狄斯面前谦卑驯服如奴仆一般。 她仰起头,月光落在她眼底。 她恍惚了一下。 玛格丽特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仿佛是事情本该如她所设想的那般她本不该死在这里。 她本该本该 摇了摇头,将那种说不出的诡异感甩出去,她不再多想。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她败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