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亚赶紧用力拽了拽萨尔狄斯,萨尔狄斯低头看他一眼,微微一笑,终于将他放了下来。 弥亚这才松了口气,抬头看向戴维尔王。 两鬓斑白的王者目光落在弥亚的脚上,包扎在上面的布条已被血渗透了大半,他抬头,目光落在少年苍白的脸上。 戴维尔王伸手,拍了拍弥亚的肩。 孩子,塞普尔给了你一个艰难的考验,而你以你的勇气,成功地完成了他的考验。 他温声说,我为你感到骄 塞普尔的考验? 戴维尔王的话还没说完,一声嗤笑从旁边发出,打断了他的话。 萨尔狄斯看过来的眼中带着冷意。 不,这不是什么神的考验,纯粹只是有小人在作祟。 他的目光投向戴维尔王,却又越过戴维尔王,冷冷地落在站在戴维尔王身后的王太子、以及旁边的老将军身上。 他咬字清晰地再度重复了一遍:是有卑贱的小人作祟! 王太子帕斯特垂着眼,看不出眼底的神色,他没看弥亚,也没有和萨尔狄斯对视,就这么静静地站着。 他身后的老将军被萨尔狄斯这么直勾勾地盯着说小人时,眼看就要勃然大怒,但是像是在忌惮着什么,硬生生强忍了下来。 萨尔狄斯冷笑一声,移开目光,看先戴维尔王。 暴风雨是神在发怒,因为有人陷害它的少祭而发怒。 他说, 刚才落海的那个祭司,亲口承认了自己将可以引诱鲨鱼的药粉撒在了弥亚身上的事情。 萨尔狄斯的话让众人皆是一惊。 仔细想想,这场仪式的确很不正常。 海神怎么会允许鲨鱼伤害自己庇护的爱子? 鲨鱼又怎么会和海豚同时出现? 而且那些鲨鱼的模样看起来的确很不正常,最后竟是突然袭向一个微不足道的年轻祭司,将其给咬死了。 再仔细回想,这场暴风雨来得突然,走得也突然,最后突然停止的时候似乎正好就是落海的祭司被鲨鱼咬死的时候。 那感觉就像是陷害少祭的小人死去,海神的怒气才得以平息一样。 戴维尔王沉默着,没有说话,他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王太子帕斯特依然垂着眼,静静地站着。 老将军用力地攥紧拳,眼底透出不甘,还有一闪而过的不安。 在众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着的时候,眼皮不停抽动着的老祭司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将自己隐没在人群之后。 然而,他才后退了一步,萨尔狄斯突然猛地抬手指向他。 那个祭司临死前说,指使他做这件事的是塔卡拉祭司长。 那是诬蔑! 老祭司反射性地怒吼道。 他看起来怒气勃发,因为这个莫须有的罪名而愤怒不已。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底是多么的惶恐不安。 伟大的塞普尔啊 他居然意图陷害塞普尔宠爱的人 塞普尔已降下神罚,自己让人暗中去指使的年轻祭司已葬身鲨鱼腹中。 那自己会不会也 虽然心底已经慌乱至极,但是他面上依然底气十足地怒斥道:殿下!您这是赤裸裸的诬蔑! 萨尔狄斯侧头看了一眼,跟着他身后上岸的黑发祭司一抖,上前一步,老老实实地开口。 刹纳的确亲口说过,说有一位祭司长告诉他,少祭会被海神拒绝,才做出谋害少祭的事情。 当时在舟上的他和划桨人都亲耳听到了。 他在临死前一直哭着请求塞普尔原谅他的罪行。 听了黑发祭司话中的漏洞,老祭司长心里一喜,面上依然神色不动地问:怎么?你亲耳听到他说出我的名字? 呃没有。 在王的面前,年轻祭司不敢撒谎。 他那时候情绪很不对,只是反复喊着祭司长,没说出名字。 您听到了,萨尔狄斯殿下,明明没有说出名字,你却认定是我。 心里又安定下来一分,老祭司长面色肃然、目光凛然地看着萨尔狄斯。 祭司长不止我一个,您却偏偏认定是我您安的什么心? 此言一出,众人静默。 有人露出微妙的神色。 这位祭司长与王太子交好,这几乎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老祭司这一问不可谓不诛心。 如此一来,萨尔狄斯就不能再将矛头对准老祭司长。 除非他真的想被众人认定他另有心思。 枪之骑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