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以后没有重要的事情,不要来打扰她。 那一天的夜晚,年幼的孩子在漆黑的夜色中站了很久很久,久到他金色的发丝上都染上深夜的露水。 夜幕沉沉,寂静无声。 隔日,他染上风寒,病了一场。 医师来了,他的父母没来。 那一天之后,他再也没去过练武场。 父亲也好,母亲也好,没有人对他抱有期待。 他做得再好、再怎么努力,也没有人会称赞他。 既然做不做都没有人在乎。 所以,他不做了。 他什么都不想做了。 就这样吧。 【他相信你。】 【可他信错了人。】 心脏在剧烈地跳动,它是跳动得如此猛烈、如此可怕,就仿佛之前的十几年里从来没有跳动过。 身体疲累不堪,每一块肌肉都酸痛不已。 几近窒息,每一次呼吸都仿佛是一种折磨。 就像是六年前 熟悉的酸痛感让这具身体的记忆一点点地复苏,他的意识恍惚着,周身的景色仿佛在飞快地变化,时间似乎在飞快地倒退。 最终,回到六年前。 六年前,一个七岁的孩子第一次踏上练武场,第一次伸手握住木枪的时候。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当他握住那杆枪的瞬间,他身体里的血液仿佛涌动了起来。 身体深处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这就是属于他的东西,是他天生就该拥有的东西。 那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是以后要跟随他一生的东西。 他让他的教习很惊奇。 明明是第一次拿起枪,他却好像天生就知道该如何去使用。 他在武艺上的学习进度如同吸水的海绵一般,快得惊人,几乎可以用一日千里来形容。 他有着惊人的天赋。 只是后来那一场风寒,让他舍弃了、亦一点点忘记了自己的天赋。 萨尔狄斯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深深地呼吸着。 他闭着眼,汗水顺着他晒得发红的脸颊滑落,滴落在他脚下的石地上。 七岁的时候,他曾在这个练武场上苦练了七天。 他曾经趁其不备击飞过教习手中的木枪。 现在他必须想起来想起那个时候的事情,想起当初教习教过他的一切。。 他必须让他身体记起来。 【他信错了人。】 他会做到。 他必须做到。 终于放弃了吗? 眼见萨尔狄斯站着不动,甚至还闭上了眼,纳迪亚心底也松了口气。 说实话,他也快坚持不下去了。倒不是体力问题,而是继续这样下去,他实在是有种欺负小孩的尴尬感。 他一开始以为萨尔狄斯尝试个几次就会放弃,甚至会因为失败而大发雷霆,事情就算是解决了。但是他怎么都没想到,萨尔狄斯竟然坚持了整整一个小时,就连纳迪亚都不记得自己到底将萨尔狄斯击退了多少次,将其摔倒了多少次。 到了现在,他进不得退不得,又没法喊停,硬生生把自己晾在一个极其尴尬的地步。 说实话,纳迪亚现在的确对萨尔狄斯有些改观。 从某种方面来说,这位少爷的韧性还是不错的,说不定以后还真能坚持下去。 但是,改观归改观,他还是不打算打破自己的原则。 不过他想着,这位少爷要是真的准备上进的话,他可以介绍好一点的武者过来教导他 就在纳迪亚琢磨着自己熟人中哪些更善于教导小孩时,闭眼站着不动的萨尔狄斯突然睁开了眼。 湿润的金发在少年的眼前掠过。 往日里总是带着阴影的异色双瞳,在这一瞬间亮得惊人。 那就仿佛是天空中所有的阳光在这一刻被吸入少年的瞳孔之中。 纳迪亚忽然心口一凛。 少年忽然猛地向前一步,金发飞扬。 他手中的枪随之向前递出,几乎与他的手臂化为一体。 枪尖在阳光下划过一道近似于完美的弧线。 隐约间,仿佛能听到它摩擦空气时发出的无形的呼啸声。 它呼啸而来。 那是向敌人宣告着危险迫近的声音 一直静静地站在练武台旁的弥亚蓦然上前一步。 骑士长的瞳孔陡然放大。 铿的一声。 一杆木枪打着旋儿飞了出去,啪的一声落在石地上。 骑士长站在石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