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侮辱我,但不可以侮辱我的琴!” 黎晓不明所以地看着小提琴手和中提琴手相互嘴炮,搞不懂为什么都是拉提琴的,两人却要互相伤害。 其他人对于这种拌嘴早已司空见惯,他们各自调试乐器,看都懒得多看一眼。 眼见着两人快打起来了,音乐教室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咳嗽声:“安静,吵什么吵?练琴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那么卖力呢?” 黎晓循声望去,来人是一个留着长卷发的男子。 没错,就跟音乐书上贝多芬的发型如出一辙,每一根头发丝都写着身为音乐人的倔强。 贝多芬一进屋,两人立马停战回自己的位置,其他人也装模作样地吹拉弹奏了起来。 黎晓看不懂谱子,只能拿三角铁叮铃啷当一阵乱敲。满屋子都是音乐声,浑水摸个鱼应该不难吧? 贝多芬的指挥棒在掌心敲啊敲,他在教室内巡视一圈,很快发现黎晓这个生面孔。 “新来的?”贝多芬问。 黎晓点了点头。 贝多芬:“三角铁是像你这么拿的吗?” 黎晓:“……” 周围有一阵压抑的嘻嘻哈哈声,像是在看热闹。 黎晓偷偷觑了一眼季扶倾的方位,他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一意弹钢琴,看都没有看这边。 还好,没被他笑话。 “要这么握,握住了。”贝多芬将三角铁的绳环挂到她的左手食指上,再让她用拇指辅助握持,“这下再敲。” 黎晓用击槌“铛”地一敲,音色果然正了许多。 贝多芬看了一眼她的分谱,指着其中一段:“把这个敲给我听一听。” 黎晓:“……” 她错了,她不该小瞧三角铁。 她一直以为只要会拿筷子敲碗就能打三角铁,可现实是她居然连三角铁的分谱都看不懂你敢信? 黎晓“啊?”了一声,小声说:“老师,我还没来得及练这段呢。” 贝多芬也“啊?”了一声,说:“这还要练吗?” 黎晓:“?” 贝多芬拿过她的击槌,“铛铛铛”敲了几下,又递给她。 黎晓:“……” 她错了,她不该高看三角铁。 谁知道那么复杂的分谱,演奏起来居然就这?铛铛铛,没了? 于是她依葫芦画瓢,“铛铛铛”敲了几下。 贝多芬眉头又皱起来了:“你这个节拍对吗?” 黎晓无语,她敲的和他敲的有区别吗?她完全听不出。 贝多芬:“你到底会不会敲三角铁啊?” 黎晓实话实说:“老师,我敲得不太好……” 贝多芬“啧”了一声,说:“正常,正经人也不会光练个三角铁。” 黎晓眨了眨眼。不是,这话到底什么意思啊? 贝多芬又问:“你之前是练什么的啊?” 黎晓:“……” 贝多芬以为她之前是练的是别的乐器,迫不得已才被分来打三角铁吗? 的确是迫不得已,除了三角铁,别的她更不会啊。 她怀疑自己真的长了一张“我很擅长音乐”的脸,不然怎么没人怀疑她压根啥也不会呢。 黎晓只想赶紧把这位贝多芬送走,于是随便编了个由头,说:“老师,我以前是学唱歌的。” 唱歌,和音乐有关,但又和乐器无关。她还真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天才。 贝多芬惊讶地问:“你学的是什么唱法?唱两句来听听。” 旁边几个吹小号的男生停了下来,似乎也想听这只漂亮的百灵鸟一展歌喉。 黎晓:“………………” 她唱歌比打三角铁难听一万倍,就算她敢唱,别人也要敢听啊。 “郑指。” 一直在角落里弹钢琴的季扶倾忽然开口:“您看看我这段该怎么合?需不需要改动?” 贝多芬不再理黎晓,背着手往钢琴那边去了。 黎晓松了一口气,刚刚手心都快吓出汗来了,差点儿就露馅了。 不知道当年南郭先生是怎么在齐宣王面前滥竽充数了那么多年,她真没有如此强大的心理素质。 交响乐团不是教乐器的地方,别人都是凭借过硬的演奏技术才能加入交响乐团。 只有她,一窍不通。 曲谱上一个个小蝌蚪般扭曲的音符,都像是在嘲笑她的无知。 哎,她只是来钓季扶倾的,为什么要让她这朵娇花承受这些风风雨雨?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