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她眨巴着眼睛,卷翘的睫毛小扇子似的。她小声埋怨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他女朋友了?” 语气无辜至极,好像当他女朋友是一件很委屈的事。 托尼老师看了看黎晓,又看了看季扶倾,后知后觉地有所领悟。 于是拍了拍季扶倾的肩膀,给他加油打气:“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季扶倾:“……” 季扶倾:“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托尼老师露出历经沧桑的高深表情,说:“你们俩还挺有默契。” 连对外的话术都一模一样,郎才女貌,天生一对,谁见了不说一句好配! 托尼老师没有纠结这个问题,毕竟做生意才是首要的。 他问季扶倾:“怎么样?颜色挑好了没有?选哪个?” 这一堆乱七八糟的黑色,不仅让人怀疑自己患有色弱症,还让人犯了选择困难症。 叫一个男生做这种选择,真是为难他。 黎晓招了招手:“还是我来选吧。” 她把小册子拿过来,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可算相中了一个不错的颜色。 黎晓指着色卡,“喏,就这个。” 她拉长语调,读出它的名字:“黑—茶—棕—灰—色。” 花一份钱占四种颜色的便宜,不亏。 托尼老师投来赞赏的目光,说:“这个颜色好,自然,还显白,不会被学校老师说。” 他把小册子拿过去问季扶倾:“你看看这个颜色怎么样?满不满意?” 季扶倾扫了一眼。 名字花里胡哨的,颜色倒是正经颜色,乍一看和黑色没两样。 他点头默许。 发色问题解决后,季扶倾回到沙发坐下,戴上无线耳机继续练习英语听力。 后面的事,与他无关。 对于托尼老师而言,选完颜色,后面的事才是重中之重。 他拿来一份名目繁多的染发价目表,对黎晓说:“你看看要用什么套餐?办卡的话,套餐能打五到八折,相当于是折上折,这次用不完下次还能继续用。” 黎晓非常佩服托尼老师的敬业精神,三句话不离办卡,他的老板应该很感动吧。 托尼老师给黎晓介绍各种药水和染色剂的作用,理发店喜欢把某些收费项目吹得神乎其神,但有时候你不得不信它的邪。 黎晓向来不吝于花钱维护美貌,头发这么重要的地方,她要的规格和待遇必然得是最好的。 托尼老师把她点的项目加总,粗粗一算,需要三千多元。他见黎晓还是学生,向她再三确认:“小美女,这个价格没问题吧?” 黎晓扶着软椅,自信点头,说:“没问题。” “得咧,”托尼老师伸手招来一个学徒,吩咐道,“你带她先去那边洗头。” 时间悄然流逝,窗外的天渐渐黑了。 洗头,剪发,吹发,上染色剂……这是一个极其漫长的过程。 季扶倾瞥着手表,神色稍显不耐烦。他问:“还需要多久?” “等女孩子要有耐心,这才刚上完颜色,还得一两个小时呢。”托尼老师反问,“你今天作业都写完了吗?” 季扶倾:“……” 这句话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可偏偏他真是一个要写作业的高中生,所以无法反驳。 黎晓顶着一头泡沫,慢悠悠地说:“要不你就回去吧。反正颜色也染上了,我总不可能再出搞什么奇异发型吧?” 在她说这句话之前,季扶倾是真有打算先走的。可她这么一说,他又坐住了——眼神里写满了对她的不信任。 黎晓无所谓地哼笑一声,低头刷手机。 今晚作业肯定是来不及写了,该找哪个冤大头借来参考参考呢?一想到今天刚被全校通报批评,她又有点儿拉不下脸开口管别人借作业。 都怪季扶倾,害她这般惨。 黎晓正腹诽着,有手机铃声响了。 她循声望去,季扶倾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在振动。 他放下笔,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微蹙——貌似不是很想接这个电话。 迟疑几秒,还是接通了:“喂,妈。”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