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些不是滋味,别说是后苑私会,在宫里圣上大抵已经受用过了,便是亲几下,他也不好指责了:“臣是为七娘子安排了婢女跟随的,回去定当责罚。” 杨徽音却不喜欢这样,她莞尔一笑:“耶耶,是猫跑走了,我叫她们走开去抓的,还是算了。” 杨文远瞥了一眼女官怀里抱着的猫,那猫生得便贵气且乖巧,安安分分地待在人怀里,下意识觉得女儿是在说谎,只是没话来反驳,只能应承。 “朕到杨卿家里,不会太过打扰罢?”美人在侧,圣上的心情看起来颇佳,“正巧这两日说起祭庙告祖,朕先出来,往太庙瞧一瞧。” 无论对于皇帝还是臣子,开宗庙总是重要的事情,历代君主有皇子,有亲近的兄弟,但皇帝虽然没有,叫宗正卿去代天子巡视洒扫情况就可以了,何必天子不避酷热辛劳,皇帝这个借口,不过是来骗鬼。 ——当然是为了来看一看皇后,却又不欲张扬。 但他能说什么,萧氏自从获得无上权力起,君主一代代传下来,已经逐渐乱了章法,不知道历代先君看到皇帝的时候,会不会气得从陵寝里爬起来,把太上皇打一顿的念头。 然而先君们爬不起来,据阿爷在世时说,连中宗也已经化作了骷髅粉末,太上皇弑父后,礼法不能对皇权稍加牵制,实在令人觉得可悲。 他收起咬牙的神情,很恭谦道:“圣人重视,是臣,也是七娘的荣幸。” 杨徽音开口向婢仆要茶,“圣人来了这样久,就算煮一炉费事,可过了这样久,沏一杯清茶送来也不知道。” 杨文远也是等皇帝进来之后才晓得,匆忙见驾,他听闻女儿这话几乎郁卒——合着她也晓得与皇帝独处良久! 随国公没有带妻妾子孙都来拜见,自然是想为皇帝遮掩,圣上赞许他的识趣,温声道:“这些日子烦劳杨卿,不知伯祷怎么样了,教人带来,朕看一看。” 杨徽音才不要,她有些生气:“圣人,还是算了,伯祷读书能叫人气死,他总爱舞刀弄枪。” 少女的心事总是一团猜不透的谜,姊姊对弟弟的评语多有恶言,她先说了,可又容不得旁人这样说,但圣上瞧来却未必如此。 “男孩子舞刀弄枪也没什么不好,倒继承你阿翁遗志,”圣上不避讳老随国公,温和道:“不过现在还是要读书,杨卿替他请个名家指点,说不定将来投身行伍,会有作为。” 这就是爱屋及乌,连带旧日仇雠也能冰释前嫌,杨文远本来是重文的,圣上这样说亦不敢忽视,随在皇帝身后,听凭女儿与圣上说话。 “这几日或许会有人过来问皇后一些事,不过倒也不要紧。” 根据现在的证据,那案情里的男子似乎与宫禁里的贵人并无干系,甚至未曾见过,皇帝放下心来,为显公正,从这起也就不再过多插手,等立后的旨意下来,权教大理寺来走一走流程,暗示一番杨家也就够了。 “朕身为瑟瑟的夫君,不好问询,太后近来很想见一见七娘,到时候七娘分说清明便可入宫侍奉太后。” “娘娘要见我?”杨徽音平日在宫里也很难见到自己这位未来婆母,对上皇帝的眼睛,随即意识到是圣上的借口,面色嫣红,“能受娘娘的教诲,是臣女的福气。” 杨文远见不得这两人在他面前虚伪客气,皇帝说的隐晦,府上来人问话大概不像是婚书上要说的那些,但是皇帝又与女儿极为亲密,显然就算是些别的问题也不会不好,甚至婚前便要入宫。 …… 皇帝大婚,郑太后近来也要制新衣,她瞧过宗正寺、光禄寺以及宫中尚功局的折子,与上皇商议了一番,觉得确实很妥当。 南平长公主亲自跪着替太后量体,也不顾自己的衣服染尘。 中宗的骨肉如今只剩下伶仃几个,但当年却很繁盛,天家恩薄,中宗对皇子尚且不过尔尔,待公主情分更浅。 她生母蔺氏是跟随中宗最早的嫔妃,又诞育皇子,是以位至四妃,然而因为谋逆和儿子一道被赐死,只剩下她无人依傍。 郑太后入宫以后,中宗视六宫几如尘土,对于旁人恩宠渐薄,最终专房,她所能做的便是依附郑太后,从来都是对待中宫嫡母一般,一口一个“娘娘”,中宗才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