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万乘之尊,不是照样佩戴把玩,而且这是送与我阿姐的……” 又不是别人送的东西,能轻易被父母决定去留。 “大庭广众聒噪,简直是有辱斯文!”杨文远在他额上敲了一记,低声吓唬道:“圣人之物,岂可令外人窥见,自然是要妥帖放好。” …… 杨谢氏与长女叙话,不免谈到府中之事,说到家中小妹,不免扼腕。 杨怀如出嫁,虽然门第上稍有不如意,但其余也未受过多苦楚,劝母亲道:“她既愿意留,便叫留着好了,嫁人也不见什么好处。” “嫁人哪里没有好处,”杨谢氏嗤笑一声,对于世家来说,联姻总不失为巩固门庭的好方式,她瞥了一眼杨怀如隆起的腹部,慈爱道:“但愿它出来之后比你这个做母亲的聪慧些。” 长女低嫁始终是她心里的一根刺——要是随国公府--------------/依一y?华/一直这样落魄,她倒也不会特别难堪,但是后面女儿的婚事大多比长女好,她心中难免会有一点愧疚。 “偏偏七娘又不识趣,”杨谢氏觉得确实不公平,只是碍于是杨徽音嫡母,又不得不看着她嫁得更好更高,指点她如何做一个合格的贤妻良母:“多少好人家,她总是瞧不上,岂不知女子青春宝贵,过几年,初婚的郎君岂不是被人都挑去了?” 她在女儿面前还能说一点真心话,“不过要是你当年有她这样忤逆,你阿翁新丧,或许后面还能选到更好的人家。” “宇文氏新贵,倒也不算太过寒微,”杨怀如叹了一声:“事情过去了许多年,阿娘就不必提了。” “我怎么不能提?”杨谢氏冷笑一声:“你如今身子这样重,姑爷却不见登门陪同,宇文氏一朝得势猖狂,且还不是你家舅兵权在握,不过是跟着沾些光,他就这样怠慢你了?” 女子有身孕的时候最能看清楚自己的郎君,就算是能服侍丈夫床笫,丈夫除却嫌弃容貌衰退,也是害怕对后嗣不利,大多去别处寻欢作乐,自己这位女婿听闻府里又买了两个妾,她心里自然不痛快。 皇帝自己独身,也不喜欢臣子在花丛浪|||荡,但是男子好色之心无法杜绝,中底层的官员仗着圣人难以察觉,偶尔也会偷偷去一次两次。 ——若无这些偶尔寻欢猎奇的贵人,平康里大概要塌半边天。 这倒是刺在了杨怀如的心口,但她随后却又低头:“男子都是一般的,纳妾倒也不算什么,阿爷从前不也有平康里的相好,现在才淡了,今日我回门,是府里早早派人知会过的,阿爷竟也不肯早退一日。” 她默了默:“我倒是很羡慕瑟瑟,她读书读得很辛苦,却也很快活,我再想回到这样明媚单纯的时光却不能了。” 其实她婚后也算过得不错,只是丈夫有些风流:“那两个妾是我做主与他的,郎君年轻气盛,偏要与人争缠头,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去上了一回香,上天显灵,勾着他的那些秋娘艳伎竟然拒了他,气得他回府也不是好脸色。” 杨怀如淡淡道:“终究是大都督的侄子,怎么也得看顾几分,我宁愿他在府里胡闹,也不愿意将来提拔留下什么污点,被人告到圣人那里。” 秦楼楚馆的姑娘居然有不肯接熟客的,这一点杨谢氏不明白,但也不愿意去了解,叹了一声:“那卢家倒是不错,可惜大理寺卿也没瞧中她。” 杨怀如莞尔,不知道是笑这两人脾气秉性与年龄的不登对,还是庆幸妹妹并没有一嫁就是这样的高门贵官,又是极严正的人物,将她比得愈发落魄。 两人正说着,女萝进来行礼禀告,说是七娘子已经在云慕阁用了一点饭,过来请安。 “正说着,她便过来了,”杨谢氏掂量了一下自己手边新有的几个人选,想到这个庶女,头又开始隐隐作痛,警告女儿,“你可不许说这样那样的不好,本来你妹妹便眼高于顶,不喜欢嫁人,这样愈发要做姑子了。” 杨怀如点了点头,觉得母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