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大都督府上的车先送您回来了。” 杨徽音点了点头,自提了裙裳迈入门槛,不知道是否近乡情怯,马车上和意知说笑,她完全不觉得这有什么,但是一旦迈入随国公府的门,心不自觉就咚咚直跳。 “大姑娘今日上午才回来,现下正在夫人的院子里说话,夫人说娘子若是仓促,不妨先去妆扮,一会儿再来拜见就是。” 女萝将夫人的话转述完毕,见杨徽音这一身虽不算过分华丽,也是得体妥当的,只是面色稍微有些异于平常,不免关切:“娘子是不是中了暑气,奴婢让膳房给您做一点绿豆汤,用井水湃了送到云慕阁去?” 杨徽音闻弦而知雅意,杨怀如现在怀有身孕,难得回府一趟,虽然不知道自己的那位姐夫有没有陪着,但就算没有,人家嫡亲的母女相会,自然不愿意自己这个外人去打扰。 “绿豆汤就不用了,倒也没热到哪里去,”她想这套说辞想了好几日,事到临头说不慌还是不可能的,她勉强镇定下来:“国公爷今日回府了没有,我想先去阿爷那里请安。” 她其实更想先和夫人通一通声气,但是午后还要到长公主府上游玩,她没那么多时间可以耗,圣人明摆着盼她早些开口。 与皇室联姻事关重大,小娘和伯祷或许只是会受一点惊吓,可最后还是要听她的话,但如今作为国公府支柱的阿爷会说些什么,她还真不清楚。 “国公爷往常这个时候大多会回府用膳,不过今日……”女萝对七娘子的礼数并没有什么怀疑,顿了顿回忆道:“奴婢还没听人说国公爷回府,想来不是会友应酬,便是官署有事绊住了。” 杨徽音不知道自己是失望还是松了一口气,她点了点头,谢过母亲的婢女这时节不辞酷热迎她,“那我先回小娘那里略坐片刻,等夫人与大姐姐叙过话再来请安。” 云慕阁中,正是要用膳的时辰,云氏是早知道女儿今日要回来的,但是府里还没派人去接,因此午间膳房也没给云慕阁预备七娘子那一份,连忙张罗着让婢女拿银钱到膳房再额外做几个好菜。 “瞧你,在宫里读书人都瘦了好些,”云氏觉得自己的女儿最近似乎又有些清减,她不觉得这是到了夏日的自然缘故,只觉得读书辛苦:“宫里纵然繁华迷眼,你也未必想吃什么都能要得到,有没有什么喜欢的,叫他们做一份。” 徐福来今日没有随过来,否则一定要替圣人道一句冤,夏日里能令杨徽音有胃口吃的都是些冰镇的水果冷食,没这些吃不下饭,有了又容易胃口小,照样用得少。 “小娘,您不用这样忙,我夏日也没胃口,让厨房做一份冷淘送来就成,让姑娘们都出去,咱们两个说说话,”杨徽音环视四周,奇怪道:“如今伯祷午间也不回来,学堂那边供膳?” 家中私学开蒙,虽说是在府外寻的宽阔地方设馆,但又不是跟着外面的名师住在逆旅里,之前几次休沐,他明明是在家陪着小娘用膳的。 圣上私下固然流露出爱屋及乌的意思,但她回来也只隐晦提过一句,伯祷年纪小,或许只当她是随口勉励,听不出真正深意,不至于这样废寝忘食。 云氏说起自己这个晚生子,才不由得想和女儿诉苦:“这冤家,读书倒不比你,你在府里待的少,有时候略坐坐便又要回宫去,你弟弟在你面前乖顺,其实先生留堂却也不稀奇。” 平常瑟瑟回府的前后几天,伯祷总是格外乖顺,怕小娘和姐姐一并训他,而且瑟瑟的婚事现在才最令人烦心,瑟瑟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在这上面又是一副不情愿的模样,她自然抓紧唠叨一番女儿,反倒叫儿子逃过去。 今天倒是意外,还被他姐姐撞了个正着。 杨徽音怜爱之心顿时全消,怒气不觉就上来了,横横压倒那份心虚怯懦,从坐榻上起身徘徊踱步:“他这样混不吝,小娘怎么不早说,又或者教阿爷打几顿也好,难道将来全指望姐夫看顾吗?” 圣上本身就是喜欢上进勤勉的人,将来迎她入中宫,伯祷虽然是外戚,但总也不能太次才对,要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就是圣人看在她的颜面不怪罪,她自己也羞。 云氏一听她提起婚事,又是一桩头痛事:“姐夫不姐夫的,起码也得先有才成,前些日子卢家那位丧妻的郎君往宫里去,后面如何了?” 后面竟是没了音信,她猜测,大抵又没成。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