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但却不能置喙。 “你总是拣好听的话来同朕说,”圣上指尖残存了一点柔媚的红,他抚弄着她留下来的香粉盒,目光中或许是连天子自己未能察觉到的情意,轻声责备身边侍立的内侍监,“叫人将东西收拾干净,朕去长信宫探望上皇与太后。” 他活了两世这样久长,然而与心爱女子真正生情相悦的时光却不过两月,在如何待她上,还未必能有自己身边的内侍看得透彻。 圣上也不是没有主动过的,然而昔年前车之鉴,即便是在遥远的从前,也难免令他生出许多顾虑来。 此一时,彼一时,有些事情,到底是不一样了。 …… 杨徽音今日盛妆,并不习惯头上簪了玉钗与石榴花的沉重,步履轻缓,极见婀娜风仪。 然而这样貌美矜持的女郎在游廊上走着走着,不觉就用团扇掩住了自己的面,似乎防着谁瞧见她面容上的羞怯。 徐福来瞧得出娘子今日心绪的纷乱,似乎欢喜,又很是恼怒,嗔喜之间令人摸不着头脑,不免发问:“娘子,您怎么了?” 虽然徐福来是御前的内侍,然而被派来跟随她已经有许多年月,杨徽音正急于向一个人倾吐心内事,倒也不避讳。 她走出这样远,明明知道男子急切间留下的痕迹已经被娇艳的口脂覆盖,却仍觉得面热,生气回首,很有一份小女儿的娇嗔,“圣人他怎么这样呀?” 本来不过是一堂极普通的课,只是堂上三尺,站立的乃是一位朝廷官员,他却非要在这个时候扰乱她的思绪,叫她唇齿间残留他的痕迹与气息,杨徽音很是不满:“我哪里听得下去课!” 圣上还是第一回 清醒时与她这样毫不避讳地唇齿相接,甚至便是那夜迷醉,也是急切胜过温柔的情致,没有时间和心情来做这样的游戏。 这出人意表,她现在想着念着的,完全都是铜镜前的那一幕,那石榴娇与她今日的妆容相符与否又有什么要紧,她恍惚木然,根本没有瞧见镜中的美人,话都说得很勉强。 ——她只知道那是她的情郎当着奴婢们做完那些亲昵的事情,只有她一个人慌乱心虚,他却十分从容地蘸了一小点,轻轻匀涂在她的唇上……现在去抚唇瓣,甚至还能回忆得起他指腹轻柔按点的触感。 坏得叫她没有拒绝的机会,却又很喜欢。 徐福来瞧她面色已经超越了胭脂的红,言语又很有平日置气的意味,稍微有些看不懂她的心思:“娘子是生圣人的气?” 杨徽音只是想用这种抱怨来平静自己心中的欢喜与慌乱,被徐福来这样一问,多少生出难逢知己的尴尬,轻轻摇头:“也不算的,我与圣人这样……并无不可。” 羞归羞,但她却并不排斥圣上对她有这样的举动,哪怕是突然的。 徐福来虽说算不得一个男子,但对男子心理的揣摩还是更容易些,杨徽音的羞怯令他放下心来,见四下无人,忍笑悄声提点:“圣人今日唐突,不过是呷醋,娘子瞧不出来么?” 他看着杨徽音讶然的眼神,自己才要惊讶:“哪有郎君能够容忍旁人怀着以您为妻之心接近,更何况陛下是天下之主?” “可是圣人完全瞧不出来生气的,”圣上每次陪她妆扮,一直都是这样温良且有耐心,她竟完全瞧不出:“我本来便是要教他宽心,才要他亲眼看着的呀!” 要大理寺卿入宫讲学还是他自己同意的,她以为正是陛下居天下之高,才总是这样宽容大度,亳不计较。 “圣上的生气,未必会教人瞧出来,也不愿意教您瞧出来,”徐福来搀扶她下台阶,低声道:“圣人拈酸,又是屈尊与您暗中来往,难免郁郁,有强占之举,您若体谅些,便如方才那般羞怯,圣人肯定也会逐渐欢喜。” 叫外人知道皇帝有了心仪的女子,那么后嗣便可以期待,圣上横竖是不会吃亏的,臣子们只有赞同的份,唯一会改变的,只有她原本平淡温馨的日子,命运也会被彻底定下。 是因为她还有些犹豫,圣上才愿意忍下这样的不适。 杨徽音原本沉浸在与情郎进一步的亲昵羞赧里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