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看来真是想要成女学究了,我之前几次邀你,郑家的夫人身怀六甲都来,你都不肯,难道是我请不动了么?” 李兰琼长了她们几岁,又是已婚的命妇,她因为郑氏、宇文氏以及窦氏都是亲附太后、当年支持皇帝的臣子,而杨氏出身高贵,新任随国公似乎又有得宠的趋势,这几家的来往走动也就多了。 之前圣上身体抱恙又不肯见她,杨徽音别说休沐的时候赴约游玩,就是自己在内殿翻一翻图册的兴致都没有,现在才比较轻松。 到底是寻人家来出主意的,她便笑吟吟地给宇文意知斟了一盏茶:“这不是前些时日贪凉生病了么,现在才好。” “拿我家的茶敬我,你倒会省。” 宇文意知想到她为什么着凉还要发笑,李兰琼前些日子寻不到这书,疑心审问,结果自己的妹子担心杨徽音将来告状要吃的苦更多,直接不打自招,一五一十说得干净,等杨徽音听说这件事,李兰琚已经被打了手心。 “瑟瑟,那书里的可好看么?”宇文意知很有些坏心:“想来神女也会被诱动凡心,瑟瑟难道就不想找个如意郎君的事情么?” 她这大约就是一下捉弄了两个人,杨徽音虽然将书还给了李兰琼,但是李兰琼到底是亲身试过的人,也微微面红,连忙打岔:“听说杨叔父前些时日在圣人面前进言,想要为你在年轻官员里选一个夫婿,被圣人斥了一顿,闭门思过。” 杨徽音回府之后没听人说起过这种丢人的事,很是吃惊:“竟有这种事情?” 她这两日才开始翻看那些圣人送来的避火图,男女之思浮乱,怯生生试了一次,总不得法,然而心内忽而明朗,又讨厌起圣上来了。 她看图时心里总是想着圣上在那样拥着她,对他生欲动心,但圣上对她便没有一点心思,是甚至连七情六欲也没有的石头。 圣人从不趁机对她做些什么,可其实她羞怯于面对这些,也掌控不好,只想叫他在那种时候来掌控自己就够了。 但现在却又拿不定主意,圣人雷霆震怒,甚至这些时日不见她是为了这件事么? “我也觉得奇怪,按理说你也该出嫁了,圣人不会这样不近人情,”李兰琼叹气道:“不过或许是因为杨叔父说的不够委婉,倒落得以权谋私的印象,圣上哪里容忍得了?” 宇文意知在一旁看着杨徽音的神情,确实并不失望,只有吃惊和隐隐庆幸,倒也疑惑:“瑟瑟,你总这样避着,不怕嫁不出去么?” “我为什么要怕嫁不出去,母亲说愿意娶我的郎君可多了,只是挑起来费事罢了,”杨徽音下意识反驳了她一句,忽然想到自己隐秘心事,颊边微微泛红,“再说,我便不能有心上人了么?” 圣上说她若是对一个男子有情,自然而然便会生欲,但她虽不敢说出口,却只这样龌龊地想过他。 她夜里孤寂,总是会想起他,这大约便是看中他了罢? 明明白白将圣上当作情郎一般看待,于她是还很陌生的一件事,只要想一想就脸上发烫,心都乱得有异平常,因此她近来虽然很想,却也没有坚持要见圣上,否则徐福来肯定也会想方设法叫她见到的。 “你有心上人了?” 李兰琼还以为她久住宫中,没有机会接触外男,仍是不知道情爱的孩子,很是吃惊,但想想李兰琚这个年纪都敢偷她的图册,就立刻又自我释然了,和宇文意知一脸疑问地盯着她瞧,诘问不休。 “到底是谁家的郎君,”常往随国公府去的几位都被她们问过了,她们也很纳闷:“总不能是宫中值守卫军或是其他娘子的兄长,否则瑟瑟你还到哪里去认识男子?” 杨徽音的生活一直是十分有规律的,见到外男的机会极少,李兰琼瞧她迟迟不肯说,不觉心头一跳:“总不能是出身略有不妥的郎君罢?” 后花园赠金、私定终身的案例从来不少,虽说杨氏门第已经难得,未必会被轻易利用辜负,但是杨徽音要是和那些门不当户不对的人私下情好,随国公少不得打她一顿。 “自然不是,他出身……不比咱们差,”杨徽音恹恹侧身,“你们怎么不教人说完便这么多M.zGXXh.oRG